吴葆贞

　　20世纪20年代“恒大”拍摄的某火磨厂。

　　摄于1922年的恒大照相馆及部分店员。

　　20世纪20年代“恒大”拍摄的人物肖像。

　　20世纪30年代“恒大”拍摄的家庭合影。

　　20世纪40年代“恒大”拍摄的婚礼现场。

　　哈尔滨历史上照相业较为发达，开设于1912年的恒大照相馆由画家出身的吴葆贞创办，这家照相馆是中国人开办较早的照相馆，在哈尔滨经营了长达35年之久，很多哈尔滨人都曾走进恒大照相馆，留下了人生中的第一张照片。
　　□宋兴文
　　- 壹 -
　　20世纪初哈埠照相馆初具规模
　　哈尔滨历史上照相业较为发达，早在1901年，日本人石光真清就在马家沟开办了菊地照相馆。不久，俄国人开办了鲍得佐洛夫照相馆，他们又于1909年、1913年相继在道里安心街开设了马达拉耶夫照相馆，在道里中国大街（现中央大街）开设了叶列灭耶夫照相馆等。中国人开设的照相馆，有记载最早的是1911年黄斯文在道外南十七道街开设的永华照相馆和1912年吴葆贞在道外升平街开办的恒大照相馆。
　　至此，哈尔滨的照相馆已经是初具规模，并各展所长。摄影风格也分为俄国风格、日本风格和中国传统风格。“俄派”注重人物神态和质感，擅于抓拍，讲究造型立体；“日派”注重色调和构图，讲求色调柔和，构图细腻精巧；“中派”则在学习俄、日两派优点的基础上，讲求中国传统审美，以中国传统元素布景，并贴近普通大众生活，注重形象保真、清晰。
　　20世纪一二十年代，中国人在哈尔滨开设的照相馆很多，但大多是小照相馆，场地设施简陋，摄影水平一般。在当时规模较大、比较著名的照相馆有于松涛、美华、三友、日新等，他们的摄影方式大都效仿“俄派”和“日派”，在“中派”风格的照相馆当中，有规模、有水平、扛鼎者当属吴葆贞开设的恒大照相馆。
　　当时，恒大照相馆在哈尔滨照相业中可以说是独树一帜，因其开办者吴葆贞是著名画家，这在中国照相史上也是不多见的。
　　- 贰 -
　　开创中国传统审美摄影风格
　　吴葆贞山东莱州人，是宫廷画家出身，曾是一位晚清宫廷画师，善于花鸟画、人物画、玻璃画。1911年他从北京来到哈尔滨，1912年在道外升平街开办恒大照相馆，并自任经理。照相馆除了照相业务，还兼营传统画像、字画售卖装裱、玻璃画等。吴葆贞初到哈尔滨时，作为一位因时代巨变而流落民间的前宫廷画家，到了边陲之地的哈尔滨，其实并不出名，所开照相馆最初也是一家以画像为主的像馆。
　　1917年吴葆贞又在道外十六道街开设分店恒大东记照相馆，简称“恒大东”。吴葆贞虽是画家、文人，但却思想开明，也富有商业思维，至20世纪20年代初，在他的经营下，恒大照相馆已经成为集照相、传真（画像）、裱画、镜庄（玻璃画）四大项目于一体的著名照相馆。
　　因为吴葆贞是从北京来哈的，所以恒大照相馆的照相技术也被人称为北京派，他将绘画修养结合西式摄影术，诞生了具有中国传统审美的摄影风格。恒大照相馆拍摄的照片多具有中国传统艺术的特点，从布景到光线都带有国画艺术风格，照片注意光线调合、均匀完整。
　　1922年恒大照相馆在开业十年之际，在当时《哈尔滨指南》上刊登了两页甲类广告，吴葆贞和恒大照相馆的影像也得以留存于世，让今人有幸一睹其盛况。
　　广告照片上的恒大照相馆所在为一座二层楼房，外墙面为清水砖墙，建筑样式为中华巴洛克风格。这栋楼位于道外升平街西头路北，北三道街与北四道街之间路段，现已无存。在1933年出版的《最新哈尔滨市街地图》上，标注有恒大照像馆的具体位置。
　　恒大照像馆的大门在大楼西侧，上方为“恒大照像馆”牌匾，一楼和二楼之间墙体上悬挂着四块牌匾，依次为镜庄、照相、传真、裱画，显示恒大照相馆当时除了照相业务，还经营玻璃镜子、画像、裱画等项目，其广告文字也证明了这一点。
　　这张广告照片上共有17个人，左起第六人为馆主吴葆贞。在1920年代，一家照相馆有如此数量的店员是很少见的，也显示了恒大照相馆的兴盛。
　　- 叁 -
　　吴葆贞在哈尔滨国画界颇具声望
　　事业的成功让吴葆贞声名大噪，他的绘画艺术也被时人所认知和推崇，在哈尔滨国画界成为颇具声望的画家。他擅长花鸟、草虫、人物及畜兽，最长于花鸟，特别在生宣上，用工笔或兼工带写画花鸟，形神皆似。他还吸收西画空间感和质感表现，其画作带有近代风格。画花重染七八次，不滞不涩，枝干用淡骨，挺拔有力，作品多被珍藏；画钟馗也很有名，当时可售数百元。他的作品还经常展出，影响较大。吴葆贞家乡也有年轻人来哈尔滨，在他的照相馆边工作边学画，其中王国祯就留在了哈尔滨，并接替吴葆贞成为恒大照相馆的第二任经理。
　　- 肆 -
　　很多人在此留下人生第一张照片
　　1940年吴葆贞因病无法继续经营，恒大照相馆由其同乡后辈王国祯接手经营，1942年吴葆贞去世。
　　1945年恒大照相馆停业，1946年王国祯在恒大照相馆旧址与人合伙开设德丰号杂货店；1953年这里改为曙光石膏制品厂，1956年参加石膏合作社，后又改为兴固水泥厂。
　　恒大照相馆在哈尔滨经营了三十余年，很多哈尔滨人曾走进恒大照相馆，留下了人生中的第一张照片。今年正逢恒大照相馆创始110周年，光影流转，回望百年，吴葆贞和他的恒大照相馆为推动哈尔滨本土摄影艺术的发展做出了积极贡献，在哈尔滨照相业历史和摄影历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本文图片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宋兴文  黑龙江省哈尔滨历史文化研究会会员、哈尔滨饮食历史研究者、哈尔滨城史文物收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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