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为民在蛋壳上创作。
　　▲张为民创作的玻璃画。
　　▲张为民创作的蛋雕作品。
　　▲张为民创作的书签。
　　□本报记者 叶勇
　　退休了，都能干些啥？有人选择远行，也有人选择居家享受生活，然而66岁的冰城市民张为民的选择是：在尽好孝道的同时，通过一己之长，为孩子们赠送书签，鼓励他们努力向上向善。三年来，老张已书写赠送了上百张书签，被孩子们尊称为“书签爷爷”。
　　幼年不幸患上重病
　　练习写字找回自我
　　“祸兮福所倚，这句话放在我身上，最恰当不过了。”66岁的张为民是土生土长的哈尔滨人，4岁时患上了结核性脑膜炎，这在当时可是要命的大病。尽管经过医治，病情有所好转，但医生表示：“这个病会留下后遗症，将来最好的娱乐就是‘挠挠炕席’，估计也活不了几年。”
　　“长大后，我懵懵懂懂地参加了工作，但因为没咋上过学，不认识几个字，单位的同事经常笑话我，说我傻又笨。”老张笑着回忆往昔。
　　快40岁时，有一天同事笑话老张不识字，由于争不过对方，老张赌气跑出单位，谁知一脚踢到了一个矿泉水瓶子，于是就捡了起来。他跑到修鞋摊，给瓶子盖扎了个洞，然后装上水，往地上喷水，谁知竟写出了笔划。从那天起，老张一有时间，就用这个矿泉水瓶装上水在地上练字，一边学习一边练，后来还写起了空心字。
　　几年下来，老张的字写得越来越好，还受到了单位工会领导的表扬，并帮助写过几期黑板报，这给了老张更大的动力与鼓舞。“原来自卑的我，因为后天的勤奋，换回今天的自我。”老张总结道。
　　勤奋努力练就绝活
　　在玻璃上笔走龙蛇
　　2001年，老张开始探索用铳子（由金属制成的打洞器具）在玻璃和玻璃器皿上敲击刻字，通过几年苦练，在打碎了几百个玻璃器皿后，他终于练就了一手绝活，能够在白炽灯泡上或者超薄的玻璃上刻字作画。
　　在老张家，摆放了很多雕塑着作品的各式酒瓶、玻璃罐和玻璃板。老张称自己的作品为“玻璃点积”，意思就是每一幅字或画的创作过程，都是要经过无数的点积累而成。每一个点的大小都取决于锤子敲击的力度，而力度大了，整块玻璃就会碎，劲太小了，作品则不清晰。这就是“玻璃点积”创作的难度所在。
　　老张随手拿起一个小铁锤和一根铳子在一块玻璃板上“叮叮当当”地工作了起来，随着玻璃碎屑四溅，一匹奔腾的骏马很快出现在玻璃板上。老张说，练到后来，自己已能熟练地掌握好力度，甚至在灯泡、鸡蛋壳等易碎的物品上都能刻上字。
　　“每一件作品的完成，少说需要一两日，多则十天半个月。每件作品的创作越接近尾声，就越提心吊胆，因为手稍微一用力就会前功尽弃。”老张说，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喜欢上了自己用“玻璃点积”创作的玻璃板画了。
　　为了丰富作品样式，老张还设计起了叠字。就是从一片玻璃的正反面看，分别是两个不同的字，但合起来，就是一个词语。凭此，他在系列展会上多次获得奖项。叠字设计，成了老张的又一项“事业”。
　　三年写赠上百书签
　　生活中满满正能量
　　前几天，在松花江边的外滩湿地，探望完94岁的老父亲准备回家的老张看到一位年青人正在练飞无人机，出于好奇老张上前与年青人攀谈起来。在了解到年青人在北京读大学，目前是放假回家时，老张坐下来，现场给年青人书写了“思索”“勤奋”的书签，鼓励他要刻苦学习，将来才能报效祖国，辉煌人生。
　　在老张随身的背包里，常年装着彩笔和书签纸。给偶遇的年青人送书签，这是近三年来，老张经常做的事，少说也书写送出了上百张书签。
　　有一次，老张在江边用矿泉水瓶练地书。一位小伙一脸愁容，站在旁边观看。经了解，小伙在哈读大学，由于对未来没有目标，便产生了困扰。老张听后，将自己的座右铭“昔日吃尽千般苦，今朝数我最风流”写成书签，送给小伙，希望能够帮助小伙摆脱困境。
　　在老张送出的书签中，更多的是“思想”“加油”“努力”“勤奋”……这些词在老张的设计下，叠加在一起，既有深意，又有艺术感。老张说：“写熟练了后，即使是陌生的词，也无需设计，就能随手写出叠字。”
　　还有一位女生，在高中时险些辍学，重回校园后，有些不适应。老张见到这位女生后，送给了她“刻苦”二字。两年后，女生给老张打来电话，传报喜讯，女孩以优异的成绩，被北京师范大学录取。
　　在老张居住的小区周边，不少孩子都存有老张创作的书签，于是孩子们称老张为“书签爷爷”。“无非是几张纸和一点点时间，如果能给孩子们一些启发，让孩子在正道上驰骋，自己就满足了。”老张说。
　　在老张的退休生活里，充满着正能量：疫情期间，他在6个鸡蛋上刻下了“少出门，不聚集”6个字，成为了互联网上“鸡蛋都知道防疫口诀”的一段笑谈；每当经过防疫卡点，老张便会停下自行车，用矿泉水在路面上写出苍劲有力的几个大字——“你们辛苦了”，此举感动了无数“大白”……
　　从大字不识几个，到如今能够在字词中寻找艺术灵感。老张说，学习让自己摆脱了病魔，明晓了事理。也让退休生活更加丰富多彩，更有意义。
　　为此，老张写下一首《自嘲诗》：
　　若干年前我自卑，
　　经过想想感觉亏。
　　如今扬鞭奋起追，
　　我伴夕阳再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