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通公司“海城”号客轮。  
　　▲戊通公司船舶烟囱标识。  
　　▲戊通公司船旗。  
　　▲戊通公司办公大楼。  
　　▲戊通公司码头牌坊。
　　说起百年前松花江的航运业，尤其是我国的民族航运公司，就不能不说哈尔滨戊通航业股份有限公司。在我国近代民族航运业中，就有着南有“民生”、北有“戊通”之说。其中的戊通指的就是盛极一时、闻名遐迩的哈尔滨戊通航业股份有限公司。“民生”“戊通”都为我国民族航运业的发展，作出过卓越贡献，并载入我国近代航运史册。
　　□郑琦
　　一
　　沙俄独霸黑龙江、松花江航运权
　　20世纪初，随着中东铁路的兴建，沙俄政府利用中东铁路特权横行霸道，不断地扩大对我国东北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的侵略。沙俄政府还凭借中东铁路公司特权，放手攫取内河航运权，独霸黑龙江航运权。黑龙江水系民族航运业的生存受到极大冲击，中国需要自己的民族航运业与外商抗衡，这是时代的呼唤。哈尔滨戊通航业股份有限公司首当其冲，在反对沙俄独霸航运权的转折点上开启了自己的历史航程，成为我国民族航运业的翘楚。
　　按照1896年签订的《东省铁路公司合同》有关规定，凡中东铁路公司运送器材到道路工所的船只，可在黑龙江、松花江内航行。1900年中东铁路又与中国政府订立了《松黑两江航约》，航约规定，中东铁路的船舶可航行松花江，并应该接受中国“卡官”检查，不准载运筑路以外的其他货物。
　　《松黑两江航约》本是为解决中东铁路建设时期运送筑路器材的条约，铁路建成后《航约》即应失去效用。1903年7月14日中东铁路全线正式通车后，中东铁路公司违背“铁路造成，俄船即应退出”的协定，1904年10月公然在中东铁路管理局设立船运处，继续侵犯松花江、嫩江等中国内河航运权。中东铁路管理局将原中东铁路公司船队的船只全部接收，并公开在松花江上进行客货营运，中东铁路管理局航运处掌管松花江航线的调整、船舶修理、航道整治及调查松花江沿岸经济情况和征收船舶费用等业务。
　　二
　　戊通公司在傅家甸应运而生
　　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胜利后，在苏俄政府船舶一律收归国有的政策影响下，大批俄国船主唯恐财产被新政府没收，开始出售船舶。在这种形势下，哈尔滨戊通航业股份有限公司应运而生。
　　1918年夏，哈尔滨民族资本开始介入黑龙江、松花江航运业，商人孟兆常、章贲、陈陶遗等人在前交通银行经理陈威、副经理王宰善的全力支持下，为挽回航运权，发展民族航运事业，广集资金150万元，购得大型俄国轮船、驳船共计49艘，在傅家甸江边建造公司办公大楼、码头、货栈，筹建航业公司。
　　1919年3月9日在傅家甸召开的股东会议，将公司定名为戊通航业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戊通公司），1919年3月10日公司正式成立。总公司初设道里外国头道街24号，1920年后公司迁往傅家甸新建成的三层大楼内办公。据史料记载，“此项工程耗资大约在大洋十万元，约计楼房数十间，斯为江边伟大之建筑。”
　　另外，戊通公司在江坝内购有地基数方，建造码头、货栈等设施，在街口修筑带有戊通公司中、俄、英三种文字标识的牌楼，悬挂国旗和戊通公司旗帜，极其壮观。1920年5月4日的《远东报》对此有如下报道：“戊通公司已在江沿修筑轮船码头，以利交通，唯该码头通大街处，恐人民不识路径，反为不便。特在正阳街、十二道街口，修筑牌坊一所，标明‘戊通航业公司’，码头修饰极壮观瞻。”除此之外，戊通航业公司还在江坝外设有码头、船坞和大型修船厂。
　　自1919年3月戊通公司成立之初，为了发展航运业，开辟中苏（俄）界江航线，就建立健全了各项规章制度。戊通公司对其职员着装和公司标识也作了统一规定，这在黑龙江水系航运企业中是前所未有的。当年，戊通公司所用船只，标识醒目，无论客轮、货轮均挂船旗。船旗为黄色底，红色字，字为篆字“午”表示戊午年通航。船舶烟筒标识为黄色烟筒箍，中间书写红色篆字“午”。戊通公司职员着装也非常讲究，制服为西服式样，有冬夏两季服装，冬装黑色，夏装白色，均配公司自有铜钮扣。大盖帽颜色与制服相同，冬季黑色，夏季加白顶套，帽徽由绣丝金花、银锚加红色“午”字组成。制帽所加的围丝绳也很有特色且种类不同，用以区别职务等级。
　　三
　　戊通公司航运盛极一时
　　1919年3月戊通公司成立之初，为开辟航线，招揽客货，曾进行大张旗鼓地广泛宣传，在哈埠大街小巷张贴广告，可谓家喻户晓。1919年4月1日《远东报》报道：“本埠戊通航业公司，以开江在即，为竞争航业起见，于昨日在各街张贴布告，招揽松黑两江客货云。”戊通公司初建时，购置了俄国轮船、驳船49艘。其中，机动客货轮29艘，驳船20只。在此后的几年中，拖轮、驳船数量虽有所增减，但总吨位变化不大。
　　戊通公司创立之初购买的轮船全部将原俄文名称更改，轮船重新以中国地名命名，如海城、绍兴、宜兴等。
　　戊通公司开通以哈尔滨为中心经营的客货航线有九条，营运航线长达5500公里，建有大小码头142个。当年，在松花江、黑龙江、乌苏里江、嫩江及额尔古纳河上都有挂着“戊通”船旗航行的船舶。当时，人们可以从哈尔滨乘船直接抵达黑龙江的黑河、漠河、伯力（哈巴罗夫斯克）、庙街（尼古拉耶夫斯克），抵达乌苏里江的饶河、虎林，抵达嫩江的大安、齐齐哈尔，以及松花江从吉林到同江全线，可谓盛极一时。
　　后来，戊通公司由于经营管理不善，加之对外涉及航运权、对内财力有限等多种原因，债台高筑而倒闭。1925年9月1日由商办改为官商合办，最后正式改组为东北航务局，成为完全的官办航业。
　　戊通航业公司从筹建到倒闭虽然仅有短短数年，但它在哈尔滨航运业中所占的地位是举足轻重的，戊通航业公司的诞生，打破了中俄航运对比悬殊的旧格局。可以说，戊通公司是黑龙江民族航运业发展进程中的一座里程碑。它向广大航商和世人表明：中国有能力兴办更大规模的航运企业，它标志着黑龙江水系的民族航运业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
　　（本文图片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郑琦  哈尔滨铁路局退休干部。现为中国文物学会会员，中国古迹遗址保护协会会员，哈尔滨市文物保护专家顾问组顾问。主要著述有《中东铁路与哈尔滨枢纽城市建设纪略》《中东铁路编年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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