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资料片）

哈尔滨“4·17”大火被扑灭后，聂开明荣立三等功。（图片由作者提供）

　　虽然已经过去40年了，但哈尔滨人谈起“4·17”河图街大火仍然心有余悸！1983年4月17日15时10分，哈尔滨市“119”接警：道里河图街发生火灾。当时正值春季，风干物燥，加之河图街以东是国营大厂哈尔滨车辆厂，有储油罐等易燃易爆设备；河图街以西是正阳河木材加工厂和哈木器厂，工厂的材料都是易燃物品。特别是当年的正阳河街区除了少数几栋住宅楼外，都是沿街的棚户区，易燃的同时，街区道路狭窄。面对这些不利的影响，全市消防指战员在省市领导现场指挥下，克服重重困难，经过数十个小时的奋战，终于扑灭哈尔滨建埠以来最大的一次火情，并且以此为教训，确定“4·17”为全市消防日。水火无情，警钟长鸣！
　　□陈杰
　　一
　　1983年4月17日15时10分
　　“119”接警河图街发生火灾
　　“狂风呼啸，一股股浓烟在天空中翻滚腾跃，如脱缰野马般肆虐的火舌吞噬着一栋栋的房屋和生命，危急关头，一辆辆消防车轰鸣着冲向火场……”这是刻印在老消防人聂开明记忆中无法抹去的一幕：40年过去了，当时的场景还是那样清晰，那样刻骨铭心。这就是那场被称为“4·17”的大火。
　　1983年4月17日15时10分，哈尔滨市道里区河图街，因一户居民家木板棚起火引发的这场大火，波及了临近的5条街道，数百户居民和多家单位受灾，9人在火灾中丧生，10人受伤。这场大火也成为老哈尔滨人心中永远的痛。
　　历经十余年消防一线生涯，参与过上千起扑火战斗，像“4·17”这样的大火，聂开明还是第一次经历。“太惨烈了！”如今已经步入花甲之年的聂开明与笔者谈及那场大火时，仍忍不住连连发出感叹。
　　大火发生那天是个星期天，是时任哈市消防支队动力中队指导员聂开明难得的休息日，那年他刚满26岁，新婚不久，盼望着早点回家和妻子团聚。偏偏这天哈尔滨刮起了罕见的大风，担任值班的中队长有点犯难，他和聂开明商量：“指导员，要不今天别休了，风太大了……”中队长知道，聂开明是从战斗班班长走上一线指挥员岗位的，身经百战，有丰富的扑火战斗经验。聂开明转身看看窗外，七八级的大风已经把天空刮黄了，这样的天气是消防队员最担心的。聂开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作为中队的主管，当然要以工作为重。
　　15时10分，值班室专用电话骤然响起。电话是支队119调度室打来的：道里区河图街发生火灾，支队领导命令动力中队前去增援。
　　聂开明立刻与中队长、副中队长一起，带上一个班10名消防员，驾驶6辆消防车紧急出动。
　　消防车像离弦的箭驶出和平路29号，路过省政府转盘道进入中山路时，他们已经看到约10公里外的道里方向的滚滚浓烟了，凭经验，聂开明知道这场火灾的严重性。他叮嘱身边的战友，做好扑火战斗准备。
　　二
　　工厂与棚户区交错
　　火势借风势成哈埠之最
　　火场位于河图街一带，当时这里还是一片棚户区，拥挤不堪，而且每家的院子里都堆满了木木半、刨花、树皮等易燃物品，房顶铺着油毡纸，是火险隐患最多的部位。仅10多分钟，聂开明带领动力中队的消防员们就到达了火场。那一刻，他看到火场已经形成了由西南向西北方向足有一公里长的火线，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现场一片呛人的浓烟，被点燃的油毡纸在空中飞窜，正在燃烧的房屋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火场指挥部交给动力中队的任务是，在下风方向从侧面拦截火头，全力保护处于下风口储存大量原油和易燃易爆物品的哈尔滨车辆厂、正阳河木材加工场等重点部位，防止火势向更大范围蔓延，造成无法设想的后果。
　　聂开明把消防员分成两个战斗组，他和中队长各带一组，两组拉开三五十米的距离，消防员迅速接上水带，端着水枪向燃烧的房屋射水。
　　很快，他们扑灭了一栋平房的火，聂开明进入这栋平房的屋内搜索有没有被困人员。房子已经烧落架了，屋里一片狼藉，好在人员已经撤离了。聂开明站在屋子中间，突然，他的目光落在墙角的一个大鱼缸上，惊奇地发现里面的金鱼还活着，那是几条非常漂亮的金鱼，他从来没见过这种金鱼。他猜想房子的主人一定是个很有情趣的人。在和笔者交谈时，聂开明还为那几条金鱼惋惜：“那金鱼真漂亮！”
　　看到屋子里的惨状，聂开明更感到了一位消防员肩负的责任。不容多想，灭火战斗仍在继续。聂开明后来知道，全市10个消防中队和企业消防队都投入了这次灭火战斗，近百辆消防车奋战在火场，省市领导现场指挥，那规模是哈尔滨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
　　夜幕降临，战斗仍在紧张地进行着，聂开明和战友们向火海一步步挺进着。突然，一位战士大喊道：“指导员！火从后面上来了！”聂开明回头一看，狂风挟裹的火团从空中落在他们身后的房子上迅速燃烧起来，对他们形成了包围之势。他立即下令撤出，把消防车和人员都撤到了安全地带，只有一辆消防车的百米水带来不及收回被大火吞噬了。聂开明指挥调整好车辆，换上备用水带再次冲向火场。根据火场态势，他们像拉锯一样，时进时退，以退为进，艰难地向前推进着。
　　三
　　全市消防员奋战数十小时
　　河图街大火终被扑灭
　　这是一场艰苦的鏖战，火场上空弥漫着刺鼻的味道，眼睛被烟火熏得睁不开。聂开明清楚地记得，一位叫陈龙的消防员突然昏倒在火场，大家立刻把他抬到消防车里，好一会儿才醒过来，喘息了一会儿，他又爬起来冲向火场。
　　在救火的关键时刻，消防车的水供应不上了，全市十几个水塔储备的水全部用完了，只能用水泵从供水管线往上抽水，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扑救的进度，有已被扑灭大火的房子，经狂风一吹，又重新燃烧起来，那场面让所有消防员很是心急。
　　经过整整一夜的战斗，18日早上火场的明火终于被控制住了，但仍然危机重重，随时都有死灰复燃的可能，整整一个白天，他们一刻也没有停止战斗。18日傍晚，大火终于被扑灭，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聂开明和战友们又在火场坚守了一夜。
　　19日早上，在完成了扑火战斗任务后，聂开明带领战友撤出火场。他们在火场坚守了近40个小时。整个扑火的过程中，他和战友们没吃上一口热饭，没喝上一口热水，饿了就到车上拿个面包，从消防车里接点冷水，然后马上返回战斗岗位。作为指挥员，聂开明始终在现场指挥，眼睛都没敢合一下。
　　战斗结束后，聂开明和动力中队其他6名战友一起荣立个人三等功。
　　40年过去了，当年的救火英雄聂开明已是花甲之年，这场大火的惨烈在他内心深处挥之不去，这场火灾更是老哈尔滨人心中永远的痛。
　　作者简介
　　陈杰  黑龙江省公安厅退休干部，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全国公安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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