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时小店门前一度排起了长队。
　　▲韩阿姨直播截图。
　　▲韩阿姨展示网友送的礼物。
　　过去一个月，南京阿姨韩素珍无疑成为了互联网上的“顶流”，韩阿姨“10元手冲咖啡”屡屡冲上热搜，吸引了全国各地众多主播和游客前来打卡和上亿网友关注。如今，流量开始“退潮”，韩阿姨店门前的顾客和主播减少了，有网友称“韩老太‘凉了’”。
　　近日，笔者回访了韩阿姨，发现了她在流量光环之下的另一面。韩阿姨仍然过得有滋有味，忙碌之余帮寻亲家庭扩散信息，助力寻亲。她说：“我不认为我是‘顶流’，也没算过流量给我带来多少钱。火，就多卖一点；不火，就少卖一点。我也七十多岁了，想那么多干嘛。”
　　怕网友说“凉了”
　　一直坚持营业
　　近日一个下午，南京下起了雨，“韩老太甘蔗汁”店门前，韩阿姨正坐在椅子上直播，女儿和女婿在柜台前照看生意，两三位顾客等候着咖啡，没有了流量骤然来袭时的忙碌。店的对面，博主“小娄在路上”站在屋檐下直播，分享韩阿姨店内的故事。韩阿姨告诉笔者，前一天卖了200多杯咖啡，价格还是10元，忙到晚上9点钟就打烊了。她说：“今天下雨人少，这样最好。我够吃够用就行了，也不能太忙了。”
　　韩阿姨1951年出生，她的甘蔗汁店只有10多平方米，至今已经开了30多年。她最早摆摊卖卤菜，然后一边卖卤菜一边卖甘蔗汁，再后来又开始卖冲泡咖啡。韩阿姨骄傲地说：“我的甘蔗汁一直很火，店里的一大堆甘蔗，两三天就卖完了。”
　　往年六月到八月，韩阿姨因为天热会关门歇业，但今年一直坚持营业。原来，韩阿姨注意到，只要她打烊早了或开门迟了，就有人在网上发文称“韩老太‘凉了’，彻底关门了”。她想通过营业粉碎这些流言蜚语，哪怕缩短营业时间也不要紧。韩阿姨坚持营业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不想让外地赶来的顾客失望，“外地人不知道我往年这段时间会关门，如果我现在关门了，害怕大家来了见不到我。”
　　6月16日，央视新闻微信公众号推送了韩阿姨的新闻，让她感到很自豪。“我哪想过卖咖啡能卖出那么大流量，我也没有朝这方面想。”结束下午的直播后，韩阿姨向笔者回忆起爆火的经历。她感到那些天非常魔幻，像坐过山车一样。对于网友热议的收入问题，韩阿姨也并不避讳，她告诉笔者：“我没有统计过，一个月几万元钱肯定是有的。”
　　思考自己为啥爆火
　　或因明明白白不遮掩
　　“10元手冲咖啡”到底是怎么火起来的？其实韩阿姨也说不清楚。她记得当时一位女性来拍视频，说了几句话，但自己并没有在意。5月17日，就有人到店里说：“奶奶，你在网上火了。”她好奇地问：“什么火了？”大家纷纷拿出手机给韩阿姨看，原来她的手冲咖啡视频在网上热传，受到了众多网友关注。
　　5月18日，韩阿姨的店门前就排起了长队，柜台里的存货不到半小时就卖光了。她告诉笔者：“每个人最少买两杯，还有人买四杯、五杯、八杯的，一会儿就卖完了。”卖完了自家存货后，韩阿姨还把隔壁小店的咖啡存货也拿了过来，但不一会儿又卖光了。她原以为卖完这些咖啡后就没有人来了，没想到店门前的队伍越排越长。韩阿姨又花300多元买光了附近超市里的咖啡，但仍供应不上。
　　令韩阿姨印象最深刻的是，原本冲咖啡的热水壶在排成长队的顾客面前，完全来不及供应热水。“还没用一会儿，壶就坏了，借来的新热水壶很快也坏了，我自己再买的又坏了。”韩阿姨说，忙碌中，店里的热水壶还炸了两个，一度将自己的手烫伤，最近才伤愈。
　　一个多月来，韩阿姨也常思考自己爆火的原因。她表示可能就是自己冲泡速溶咖啡，不遮遮掩掩，不搞噱头，明明白白，光明正大地给顾客看。韩阿姨觉得也可能是自己年纪大了还在坚持做生意，感动了大家。
　　喜欢做生意
　　挣多挣少无所谓
　　5月21日晚上，小娄关注到韩阿姨在网络上爆火，就从常州来到南京直播。之后，韩阿姨的小店还吸引了一大批商家。净水器、豆浆机、电视、空调等商家都涌进韩阿姨的店铺，还有房地产商给韩阿姨送来鲜花慰问，也有人穿着零食店吉祥物的衣服在店门前拍照。笔者注意到，甚至有厂家给韩阿姨送来了咖啡专用杯，上面还印了韩阿姨的头像和厂家广告。
　　面对这么多商家，韩阿姨非常感谢，留下了商家送的净水器，想给钱，但对方不肯要，还免费帮忙安装。韩阿姨说：“他们给我的豆浆机、电视机和空调，我都没要，店里太小，没有地方摆。我卖甘蔗汁和咖啡就已经够忙了，没有那么多精力。每天排那么长的队伍，我的身体根本吃不消。”韩阿姨告诉笔者，她有一次下午一点钟才开门，店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队。韩阿姨称，这样的火爆场景持续到端午节的前一天，最多时一天卖了上千杯咖啡，女儿、干女儿、侄子等都在店里帮忙。
　　有人看到韩阿姨特别忙，直接拿了3小袋速溶咖啡和包装袋就准备走，但韩阿姨不愿意，非得多送3小袋。还有国外网友通过快递为韩阿姨送来蛋糕、榴莲、香蕉、西瓜等。每次收到网友的礼物，韩阿姨都非常感动：“原来有这么多爱心人士关心我，我喜欢做生意，挣多挣少无所谓。”
　　热心公益
　　一件衣服穿了30年
　　笔者注意到，韩阿姨在短视频平台上有两个账号，一个是“韩老太手作”，粉丝有4.8万；另一个是“南京阿嬷手冲咖啡”，粉丝不到1万。“韩老太手作”是她专门请侄子帮忙开通的辟谣账号，另一个账号则是分享她的日常生活。
　　笔者从韩阿姨的个人生活账号上，看到了她工作以外的生活。韩阿姨喜欢穿旗袍、烫头，没事时会打牌，还爱唱歌。5月25日，光良的演唱会在南京奥体中心举办。光良在演唱会开始前就来到了韩阿姨的店铺前，邀请她看演唱会。看演唱会当天，韩阿姨穿上了崭新的旗袍，特地做了发型。首次看演唱会，让她的心情很激动，觉得是一生难忘的记忆。
　　韩阿姨拿着手机给笔者看她个人生活账号上的头像，是她不到50岁时拍的。让笔者感到意外的是，她和笔者交流时穿的衣服就是头像上穿的衣服，原来她的这件衣服已经穿了快30年了。除了穿衣节俭外，韩阿姨吃饭也非常节俭。小娄告诉笔者，韩阿姨中午的剩饭都会留着吃完，不舍得扔掉。
　　过去一个多月，小娄直播了50余场，发布了40条视频。小娄每次直播都不会去韩阿姨的操作间，打烊后也不会追着直播，尽量不打扰她做生意。小娄逐渐和韩阿姨熟悉了，会帮忙倒垃圾、搬东西，小娄说：“阿姨也会给我们拿咖啡、甘蔗汁，或者买雪糕吃，我们慢慢就有了感情。”在小娄看来，韩阿姨的心态非常好，只要有人找她合影，她都会配合，从来没有拒绝过，无论韩阿姨有多忙，她都会和顾客互动，分享自己的开店经历和为人处世的经验。谈到接下来的打算，韩阿姨告诉笔者：“能卖多少算多少，也不能保证所有排队的人都能买到，累得实在吃不消了，我就关门。”
　　□闫春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