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瓜子的那些事儿

字数:1,396 2025年08月22日 副刊

 
  □王小宾
  每次去太阳岛,都惦记着去松鼠岛看看,因为我最喜爱的动物就是松鼠。可惜游客纷纷,小松鼠们畏手畏脚,亲近不得。
  一年夏天,伊春五营国家森林公园让我过足了瘾。入口附近的小木房俨然是松鼠的乐园:无数只大大小小的松鼠肆无忌惮地爬上爬下。蹲在地上,能看到小木房的底座上,有好多条大尾巴上下翻飞。附近的摊位有成袋的瓜子和松子售卖,很多家长陪着孩子兴致勃勃地喂松鼠。留有几分警惕的松鼠一边闪动警惕的小眼睛瞄着四周,一边捧着瓜子不断低头嗑皮,附近地面留下一地瓜子皮。爱吃瓜子是我和松鼠的共同点,区别是我没有可爱的大尾巴引人投喂。
  我从小在县城长大,家里的院子、墙根下就种着向日葵。我是家里的老幺,家务活基本插不上手,大年三十全家人包饺子时,我的专职只是摆饺子和查数。从六七岁开始,我主动承担起炒瓜子的重任。爸妈和兄姊各有所忙,我要是不动手,瓜子就吃不到嘴。经过几次尝试,我摸清了炒瓜子的诀窍:锅里要放上干净的沙子,然后和带着湿气的生瓜子一起翻炒,炒熟后用筛子把沙子筛掉;若是炒已经晾干的生瓜子就简单多了,先用簸箕把瘪子簸掉,控制好火候,不断翻炒即可。每年秋天爸爸都会买一大麻袋生瓜子,这些瓜子基本都由我来炒。炒瓜子时,我常因锅热、嘴急、心焦,弄得满头大汗。
  和松鼠天生会嗑瓜子不同,我学嗑瓜子颇费了一番周折。最开始用手剥,手笨,速度慢,急得流口水。下功夫练成“嗑瓜子神功”后,因不知变通,只用一颗门牙嗑,待发觉不对劲时,这颗门牙已变成早年东北人典型的“瓜子牙”(牙齿中间有豁口)。
  我17岁离家到省城上大学后,嗑瓜子的频率就降低了。放假回家,喜见市场有售散装瓜子,且有五香等多种口味,但羞涩的钱包制止了我。不过,逢年过节全家人团聚看春晚时,嚼咕很多,猛嗑瓜子,留下一地瓜子皮,仍是我的首选。
  参加工作后,一位已婚女同事跟我闲聊时说,她不让爱人在家嗑瓜子,因为难打扫。听后,当时住单身宿舍的我感到很震惊:姐姐这么彪悍吗?不让在家里嗑瓜子,该去哪里嗑呢?直到有了自己的小家,我才理解女同事的做法。
  记得那次,一位好友兼同事和我开心地一起吃完二斤瓜子后对我说:“你照照镜子,我看你吃着吃着瓜子,脸就圆了。”我急忙揽镜自照,瓜子增肥这么快吗?幸亏成年后体重维持得挺标准,要是存在减肥问题,该如何是好。
  时光飞逝,童年时一边用簸箕从麻袋里舀瓜子,一边计算瓜子还能炒多少次的场景历历在目,再照镜子,鬓边已生白发。近两年,我的消化能力开始减弱,有段时间不吃瓜子了。一天,同事对我说:“抖音上的某品牌瓜子六五折销售。”犹豫再三,我买了南瓜子,毕竟南瓜子对健康利大于弊。后来我又有所顿悟,自己喜欢松鼠的原因不只因为它可爱,还羡慕它们可以把瓜子当主食,不用顾虑减肥或减脂。
  小时候,我有吃掉一切的胃口和勇气,特别是瓜子。如今,各种瓜子随手可得,却难提兴趣。森林里,松鼠们还在无忧无虑地嗑瓜子吧?之前笨笨地学“嗑瓜子”的小吃货,克服困难,红头胀脸地翻炒着越来越香的瓜子,以及后来满心欢喜地端给家人品尝的温馨时刻都哪儿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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