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客与漫画像合影。 
“开心全家福”漫画。 
季小军的画摊。
□本报记者 王铁军 文/摄
在中华巴洛克历史文化街区，一支画笔与一张白纸，让天南地北的游客带着灿烂的笑容离开。摊主季小军，这位“80后”画师，在一次次真诚的互动中捕捉顾客生动表情，用上千张Q版笑脸漫画，悄悄编织着这座城市与游人之间温暖的情感联结。
街角画摊
十几分钟定格旅程笑容
九月下旬，午后的阳光透过老建筑的飞檐，洒在巴洛克博物馆院落里。季小军的画摊前围着一圈人，不时爆发出阵阵笑声。这个不足3平方米的小天地，成了整条街最生动的风景。
展板上密密麻麻贴满了顾客与漫画的合影——每一张照片里都是灿烂的笑脸。有人捧着画作惊喜地张大嘴巴，有人搂着亲友笑弯了眉眼，这些瞬间被定格在相片里，也定格在每个当事人的记忆中。
“师傅，能帮我们画一张吗？”一对年轻情侣在展板前驻足良久，女孩忍不住开口询问。季小军利落地递过两个小马扎，顺手整理了一下画具。“坐着聊，很快就好。”
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他时而抬头端详，时而低头勾勒。有趣的是，作画过程更像是一场轻松的聊天。“你们从哪来？在哈尔滨玩了几天？”随着对话的深入，原本略显拘谨的游客渐渐放松，最自然的表情也随之浮现。
十几分钟后，当画纸翻转的瞬间，女孩忍不住惊呼：“太像了！这就是我们！”画中的两人笑眼弯弯，连衣服上的细节都被巧妙捕捉。女孩特意请季小军在画角签上日期和“哈尔滨留念”，小心翼翼地将画装裱起来。女孩说，“这比任何纪念品都有意义。”
离开前，季小军笑着对两人说：“祝你们在哈尔滨玩得开心！”
从画室到街头
放下“身段”拾起真实
谁也想不到，这个在街头自如地与游客交谈的画师，曾经是坐在画室里授课的“季校长”。毕业于艺术专业的季小军，经营着一家颇受欢迎的画室。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感到一种隔阂：“在画室里教课，总觉得离真实的创作和人群有点远。”后来，画室经营遇到瓶颈，他不得不面对转型之痛。
去年年底，季小军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走出画室，走上街头。每次推车出摊找位置，刮风下雨时狼狈收摊，都成了家常便饭。这个选择起初并不被理解，这份辛苦也是后来才被认可。“很多人觉得，从画室老师变成街头画师掉价。”季小军坦言，最初在街头摆摊时，他最怕遇到熟人。
转变发生在一次次真诚的互动中。今年五一假期，他从早画到晚，连吃饭都顾不上。排队的游客劝他休息，他却说：“你们大老远来哈尔滨，不能让你们白等。”那天收摊时，算着厚厚的画作，他忽然明白了这份工作的价值：“每一张画都连着一个真实的人，一段真实的故事。”
像与趣之间
找到漫画的“平衡点”
从写实油画转型Q版漫画，季小军花了整整两个月时间摸索。“漫画要在像和趣之间找到平衡点。”他总结出了一套独特的方法：抓住人物最突出的特征进行适度夸张，让画作既传神又生动。
有趣的是，他发现最难画的不是特征明显的人，而是那些长相“标准”的顾客。“这时候就要靠观察神态，捕捉那一瞬间的灵动。”
为了记录这些快乐时刻，季小军开始用手机拍下顾客看到成品时的第一反应，分享在短视频平台上。一条东北姑娘看到漫画后开怀大笑的视频意外走红，网友评论里满是“好治愈”，10万多的播放量让他恍然大悟：原来最能打动人心的，不是技巧，而是真实的快乐。
在季小军的画作里，几乎每个人物都是笑脸。“我希望游客以后看到画时，想起的是在哈尔滨的快乐时光。”他总会在画作角落认真写下“哈尔滨欢迎你”。
简单的几个字，背后是无数温暖的故事。有一次，一对夫妻带着女儿来画全家福，提到因故未能同行的小儿子时略显遗憾。季小军主动提出可以把小儿子“画”进去。当成品完成时，夫妻俩激动地立即视频连线给家里的儿子看，“下次咱们一家人一定再来哈尔滨玩”。这幅画，季小军花了近1个小时，他费心思地给这一家子设计了一个温馨的场景，每一笔都融入了爱和感动。
有一天傍晚，一女子在画完姐妹合照后，又掏出一张老人的照片，未语泪先流。原来她的父亲刚刚去世，姐姐特意陪她来散心。季小军细心地将老人画得年轻慈祥，后来这名女子告诉他，每次看到画都觉得父亲在鼓励自己勇敢生活。
“这些瞬间让我明白，画笔连着的不仅是纸张，更是人心。”季小军说，街头画摊更像是充满烟火气的舞台，在这里他找到了真实、鲜活和小美好。
画摊成了打卡点
已为千名游客绘制漫画
如今，季小军已为上千名游客绘制了笑脸漫画。他的画摊成了巴洛克街区的一个打卡点，也成了哈尔滨文旅的一张温情名片。
谈及未来，季小军计划将更多哈尔滨元素融入作品。“可以让游客在中央大街或冰雪大世界背景前，我把他们画进去，这样纪念意义就更强了。”他说，游客看到画时的笑脸最动人，自己的画摊能为哈尔滨文旅添一笔不一样的色彩，很有成就感。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季小军的画摊前依然围着不少游客。灯光映在刚刚完成的画作上，那些笑脸显得格外温暖。在这个数字化的时代，他用最传统的方式，为每个路过的人留存下一份独特的哈尔滨记忆。而这些记忆，正随着游客们的脚步，传播到世界的各个角落。
部分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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