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节永志
　　文/摄
　　这个秋季新学期，与以往似乎不太一样。9月4日，是今年新学期的第一个周末。按照惯例，已升入小学二年级的瑞瑞会在固定时段到补习学校上英语课，今年一家三口却被一个简单的补课打乱了生活节奏。“开始，老师在家长群里通知周末正常上课，几个小时后，又通知临时改成线上教学……后来，我们把周末时间都安排好了，上课前一天晚上，补习老师突然通知课程暂时取消。”“双减”落地，全国教培市场洗牌，冰城教培市场的既有运转模式和运营体系也面临冲击。连日来，记者走访哈市部分学科类培训机构发现，有的培训机构选择了暂时关门歇业；有的培训机构开始展开业务调整，计划准备将限制时段内的“学科类教育”业务向“素质教育”转移，或向短视频公益课领域等进军；有的培训机构仍站在“十字路口”徘徊，持续观望。
　　转型
　　挖掘周末空档 加码特长教学
　　“双减”落地后，我省要求学科类补习学校不得占用国家法定节假日、休息日及寒暑假期组织学科类培训，周一至周五教学日线下培训结束时间不晚于20时30分；现有面向义务教育阶段、学龄前儿童、普通高中学生的线上学科类培训均为非法培训，一律清理整治；线下学科类培训在没有完成重新审核登记前，一律暂停办学……
　　眼下，哈尔滨市教育局正在开展学科类校外培训机构专项整治，而在“双减”推进的当口，哈市一些校外培训机构也正在“深呼一口气”，试图通过多方转型，谋得新“生机”。
　　早上7时，位于南岗区跃兴街上的一家学科类补习机构已经开门营业，陆陆续续有学生家长把子女放到这里，然后急匆匆去上班。半个多小时以后，孩子们在机构负责人的带领下，统一到学校上学。“这是我们尝试的‘早托’模式。”该教培机构负责人李先生告诉记者，为了保障孩子睡眠时间，很多学校将学生到校时间延后，规定学生到校时间不得早于8点前，而有些家长因为上班时间早，卡时间点送孩子去学校上班就会迟到，所以“早托”业务，就是机构专门为解决家长的这个“痛点”而提供的服务。
　　“以前，我们机构下午才开门，像这种一大早接收学生过来的事情，是根本不可能的。”李先生介绍，他的补课机构面向小学及初中学生展开英语、作文等学科类培训，去年至今机构停了9个多月的课，人员开支尤其是房租开支并没有相应减少，最近“双减”实施，周末黄金时段里传统教培业务不能开展，经营压力又增加。“但是，如果就这么放弃了，又很可惜。因此，我们也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办才好？”
　　除了开设早托班，李先生的机构也尝试向素质教育方向转型。培训机构除了在每周周中开设学科辅导课程外，在周末还增加了围棋类的素质教育业务。“今后周末，所有孩子都不能参加学科培训，孩子闲下来，家长会选择特长类课程。在这种情况下，类似的素质类教育市场份额会扩大。我们打算选择一两名老师接受围棋类的初级培训，在既有生源中进行启蒙。如果生源能上来，后期会聘请专业的围棋老师进行高阶段教学。”
　　观望
　　当下“躺平” 休眠下再说
　　往年，新学期开学前的8月份，是校外教培机构招生的旺季。今年，香坊区鸿福路上的三家学科类培训机构却大门紧锁，其中一家甚至贴出了“房屋出租”的告示。
　　一名校外培训机构负责人告诉记者，他们学校主要面向6岁至12岁的学生群体，教授英语、数学等学科知识。今年，自3月招生季招到最后一批学员后，学校就停止了招生。目前机构暂时停止营业，学校也在同家长沟通，如果确定不想继续学习，他们会将剩余的学费退还。这位负责人说，他们旁边的机构，培训业务中含有大量初中生源，所以干脆在大门上贴出了“房屋出租”告示。
　　因为高中生周中放学较晚，所以“双减”对高中学科类补习机构的冲击更明显。位于南岗区和兴路上的一家高中学科类培训机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他们7月份就暂停营业了，直至目前都没有招收新的学员。“现在坚守学科类培训，生源肯定和以前没法比。如果开班，师资支出是固定的，生源上不来，肯定亏损。我们也在考虑转型，但教什么、怎么教，还需要从长计议。”这名工作人员说，“在一切都没有结果之前，现在只能暂时停业‘躺平’。”
　　退市
　　带球投篮 转战新领域
　　近期，在短视频平台上，一位把“教英语20年，因‘双减’关闭6所补习学校”作为标签的博主，在短时间内获得了不少用户的关注和点赞。
　　账号运营者、今年43岁的李志国告诉记者，他从2001年开始进入到英语教培行业，在和兴路、哈西大街、征仪路等地开设了7个英语培训分校区。“现在生源少了，学校资金链一下子就断了。我将6个校区关闭，只留了一个。”在给合作股东退费、给家长退还学费后，他粗略计算，已负债近500万元。
　　为了还欠款，李志国没有让自己闲着。除了开设周中英语课，也展开“1对1”的英语辅导。“我始终觉得，‘双减’不是教培行业的终结，而是另外一个开始。”李志国告诉记者，受短视频行业的启发，目前他正打算将教了20多年的新概念英语做成公益课，通过直播的方式免费分享给学生家长，希望在短视频赛道拓展新空间。
　　7月份，阳光外国语文化学校最后一个校区——道外校区办理了注销业务。学校所属的阳光教育集团董事长刘红波说，这意味着0岁至高中全科一体化教育，从整个集团教育链条中剔除了，集团只保留幼儿园教育，以及高中阶段出国留学、国际国内研学实践等教育领域，不再进行学科类补习。在刘红波看来，学科类培训学校想要生存，可以更多拓展素质教育业务，向科学实验课、注意力培训、美育教育等延伸，以培养和提升学生的综合能力。刘红波告诉记者，他准备开设公益家长学校，教授家长教育理念，从家庭的角度提升学生的综合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