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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荡在北京街上的快乐童年
  哈铁文化宫后院长廊和凉亭。
  20世纪50年代的南岗博物馆周边。
  ▲在南岗体育场滑冰的一对苏联青年。(宋兴文提供)
  ▲20世纪50年代的南岗体育场。
  20世纪50年代,我家住在南岗北京街上,在我儿时的记忆里,那时的天是蓝蓝的,空气是清新的,雪是洁白的,食品是香甜的。街道、建筑像水彩画一样美丽,这里有我儿时的小伙伴儿、同学和快乐的童年。
  □ 徐世权
  壹
  我家大院和我的邻居们
  我家兄妹7人,当年父亲在哈铁路局机关工作,父亲精通俄语,曾当过翻译。母亲读过高小,虽然没有工作,但她知书达礼,勤俭持家,总是把我们兄妹收拾得干干净净的。1950年我7岁,这年我家从道里区的安丰街搬到了南岗区北京街38号“黄房子”大院。当时,我大哥、二哥、姐姐都已上中学,在这里我度过了快乐的童年。
  当年,住在大院里的住户都是哈铁路局的职工,每天早上手里拎着小尖头锤子上班的是检车员,脖子上挂着一条白毛巾的是火车司机或司炉。我家住的那幢房子住了四户人家,据说这幢房子原来住着一户苏联人家。我家大院地势高,雨后院里院外不积水。下雨时我们都穿雨衣,没有雨靴,套个胶皮鞋套,鞋就不会湿了。
  与我家相邻的北京街36号,有一户姓刘的人家,刘家老三叫刘春天,比我大些,我们总在一起玩儿。刘春天的父亲每天穿着铁路服去上班,背兜里插着红、绿两面小旗,手里拎个饭盒子。他家院里有个牛栏,过去很多苏联住户养奶牛。刘家搬来后当了羊圈,养了一只奶羊。我每天路过羊圈时,都要去摸摸羊的头,喂它点儿树叶吃,和它顶个闷儿,学几声羊叫,我叫它也叫。这个院里有一户人家是山东人,男主人体壮腰粗,是火车站的装卸工。夏天他家在门口放桌子吃饭,男主人饭量特别大,一顿能吃好几个大饼子,还能喝一盆粥。
  我家大院附近还住着几户苏联人家。有一家养着一条猎犬,我经常看到男主人早上斜挎着双筒猎枪,带上猎犬,骑着摩托车去江北打野鸭子。晚上回来时,腰上总会挂着几只猎物,让人羡慕。当时生活在哈尔滨的苏联人,冬天多是穿呢子大衣戴皮帽,有的家庭还有钢琴、摩托车和汽车。他们喜欢喝牛奶、吃列巴、还有香肠和鱼子酱,而且经常喝啤酒、格瓦斯。好多中国男人娶了苏联女人,生的孩子漂亮极了,人称“二毛子”,在我的小学、中学同学中,就有中苏混血儿。
  贰
  在文化宫剧场看过好多电影  
  父亲的单位在周末经常组织野游,春天的时候,父亲带我们坐火车去帽儿山野游,夏天就坐船游江,都是单位组织去的。每次野游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兄妹都兴奋得睡不着觉,眼巴巴地盼着天亮。
  1950年我在南岗小学上学,校址在现博物馆后身。上四年级时又转到哈尔滨解放小学,当时的解放小学校舍是平房,操场挺大,有一排单双杠、一个跳远的沙坑,操场中间是足球场。
  我每天上学、放学都会路过当时的尼古拉教堂,这座教堂完全是用原木榫卯结合在一起的,没有钉子,非常坚固,我每天都能听到从教堂里传出的浑厚、悠扬的钟声,这钟声与道里索菲亚教堂的钟声此起彼伏,遥相呼应。这里是南岗区的中心,周边的苏联红军纪念碑、博物馆、国际旅行社、秋林俱乐部、秋林公司、哈站、哈铁路局“大石头房”、哈铁文化宫等建筑是那么和谐、典雅,这些都是我心中永不褪色的风景线。
  哈铁文化宫在哈铁路局的对面,当年在文化宫剧场,我看过电影《牧鹅少年马季》《灰姑娘》《渔夫和金鱼》《洋葱头历险记》《木偶奇遇记》等多部儿童影片,还看过哈铁路文工团演出的话剧《马兰花开》等。
  哈铁文化宫除有剧场,还有个舞厅,在节假日,这里是青年男女的好去处。乐队奏响欢乐的舞曲,帅哥美女翩翩起舞,灯光时明时暗,通宵达旦,我们小孩也去看热闹。我家的一位女邻居,是哈铁路通讯段的话务员,梳两条大辫子,她是舞会皇后,人称“大美人”。
  当年在哈铁文化宫旁边的耀景街上有一个图书馆,是一大片漂亮的苏式平房,阅览室大厅高大敞亮,周边都是玻璃窗。那时候的我经常在里面看小人书(连环画),后来借大书(小说)阅读,三天两头去一次。在这里我借阅过《古丽娅的道路》《一颗铜纽扣》《鲁滨逊漂流记》《大尉和船长的女儿》等几十部长篇小说。  
  叁
  来自冬日滑冰场上的笑声  
  当年的南岗体育场位于现今华融饭店一带,是那时人们的主要活动场所。政府机关、企业和学校每年都会在此举办运动会,还举办体育比赛。这里离我家行程不过10分钟,我们经常去那玩儿。
  冬天这里浇冰场,每年我都是第一批上场滑冰的。天一黑冰场华灯初上,还有五颜六色的灯泡,大喇叭播放的《溜冰圆舞曲》直冲夜空,嚓嚓地蹬冰的声音、欢快的叫喊声,直至午夜才结束。在滑冰的人群中苏联人很多,尤其是小孩儿,他们的冰刀好,穿着毛衣上场,前后左右滑行自如,有时他们以一人为圆心,其他人手拉手为半径,旋转起来,把来不及躲避的人刮倒一大片,紧接着是一片欢笑声。
  我们还经常去位于海城街的火车头体育场,那里有个冰球场,可以进行冰球比赛。虽然大家都没有护具、球杆,甚至还有蹬脚滑子的,可是冰球打得异常激烈,但很少有粗野打架的。
  当年我二哥是哈13中学冰球队的队员,他常把打断的球杆给我,我用胶水粘上后,再用刷上糨糊的布条缠结实。我穿的球刀是苏联邻居送的,鞋大不跟脚,只好在里面塞上布团。我还有一双中间有沟的花样冰刀,但打冰球不好转弯,后来我用这双花样冰刀做了个小爬犁。  
  肆
  秋林是伴着我们成长的地方  
  南岗秋林离我家很近,那时候去秋林要有大人领着,否则看门的苏联人不让进。秋林的门是玻璃的,铜把手锃光瓦亮,地板打蜡,我们会偷着在这里打“出溜滑儿”。
  秋林是伴着我们成长的地方,我们小孩儿经常光顾的地方是一楼食品部,这里好吃的东西太多了。大面包像锅盖,用柞木炭火烤的,外层金黄香脆,里面洁白松软,每天烤的数量不多,大院里的苏联邻居每天早上都要来买,抹上奶油、果酱,百吃不厌;还有长方形的黑列巴、纺锤型的塞克、列巴圈等等;还有各种糖果、格瓦斯、鱼子酱、大马哈鱼片等。更为出名是香肠,且品种繁多,除里道斯红肠外,还有碗口粗的茶肠,细细的干肠等等。秋林的食品专柜外总是排着长长的队,来哈的外地人首选带回的是大列巴、香肠、格瓦斯、酒糖等……
  1956年我家从北京街搬到了阿什河街,同样是一幢有门斗的“黄房子”,我也上中学了,住在那里同样有难忘的故事。住在北京街上的那些美好的童年往事,珍藏在时光的长河中,难以磨灭,所有的这些,或许也能唤起您对儿时往事的回忆。
  (本文图片除注明外均由王宝滨提供)
  作者简介
  徐世权 热衷于哈尔滨历史文化研究,多篇怀旧文章在媒体及网络平台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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