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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哈尔滨的不解之缘
  回忆杀
  
  我第一次见到哈尔滨是20世纪的50年代,那年,松花江正发洪水。火车从小兴安岭向省会城市进发,一过呼兰,沿线一片汪洋。房屋、庄稼全淹没在水里,水深处漫过门窗,高粱头、玉米蓼像一棵棵浮动的野草。几只小船来来往往,还有仨一帮俩一伙地在水中摸鱼、罩鱼,很像秋天“遛土豆”的人群。火车临近松花江铁路桥时,列车员告诉旅客关好车窗,大家像接到命令一般,纷纷落下窗户。隔着玻璃窗向两边望去,松花江水快涨到桥面了,仿佛伸手可触摸到水流。桥头的解放军战士持枪肃立,我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
  走出火车站,一座纪念碑高高矗立,凝视那坦克、头戴钢盔的军人浮雕,耳边传来当年鏖战的炮火声,眼前浮现出苏联红军队伍。
  我平生第一次坐上了摩电车。这个车顶盘着“辫子”的摩电车,跑起来哐当哐当地响个不停,“辫子”不时哧哧直冒火花,汽笛分外动听,颇觉好玩儿。磨电车到了博物馆,我被眼前的街景惊呆了:一座教堂坐落在街中央,壮观极了,四周全是小洋楼,每幢小楼上都有一个洋葱头般的尖顶。晨雾笼罩,时隐时现,几分神秘,几分诡谲。阳光从教堂的屋檐间透进车厢,电车一路鸣笛缓缓行驶,恍若行进在一个童话般的世界。
  南岗文昌街的街心小花园映入眼帘,周围几乎没有高楼,全是错落有致的木刻楞平房,房顶瓦盖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银光。房子外面围着一道道天蓝色木条栅栏,道边的榆树、杨树密密麻麻。马路上行人稀少,间或有几辆小汽车、马车悄然驶过。从南岗区到道里区,时常看到高鼻梁、蓝眼睛的外国人,年迈的老人和穿着“布拉吉”(俄语:连衣裙)的黄头发少女,个个拎着线网兜,里边装着大列巴和里道斯红肠,在大街上悠然漫步。不管认识与否,总是微笑着和路人点头。
  世人称哈尔滨为东方的莫斯科,那时年幼,不知其中缘由。回到老家逢人便说,我去哈尔滨了,话中带有几分炫耀,几分自豪。从那时起,这座城市成为我心中挥之不去的思念。
  我第二次来到哈尔滨,是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初。时值隆冬,正赶上哈尔滨冰灯游园会在兆麟公园举行,友人邀我前往,我顿时想起家乡的冰灯来。
  在乡下老家,每当冬天到来,我和小伙伴便找来几个破旧的“喂大罗”(俄语:水桶),装上水放在门外冻起来。第二天将冰坨倒出来,把中间没有冻实的地方掏空,几盏冰灯制作成功了,一点不比大人制作的逊色。冰灯放在堆起的雪人头顶上,似一顶顶晶莹剔透的王冠。入夜,我在冰灯中间点燃一根粉红色的“磕头了”(小蜡烛),冰灯熠熠闪光,放射出迷人的绚丽。此时,但见家家户户或门前或院门口冰灯辉映,浑然一个美丽的童话世界。冰灯照得那些雪人憨态可掬,那一棵棵大树下堆起的积雪,蜿蜒起伏,形状各异,似天鹅展翅,似虎豹匍匐。然而,当我迈进兆麟公园的大门,立刻被那冰灯、雪雕倾倒,令我这个井底之蛙震撼不已,眼前已分不清天上人间,哈尔滨堪称中国冰雪艺术的摇篮。
  那一年冬天,因工作调动,我从一个边远小城调入省会城市哈尔滨,融入这座冰城。
  记忆总是与童年的往事、纷飞的雪、晶莹的冰裹在一起的。未曾料到的是,两次哈尔滨之行竟注定了我的命运取向。几十年来,情之所系,心之所在,不论身在何处,哈尔滨我的第二故乡,常常走进我的梦境。□吴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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