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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剧创作是从家乡哈尔滨起步的
梁晓声的人世间是诉不完的乡愁

 
   
   
  □本报记者 申志远 于秋莹
  随着《人世间》热播,家乡人梁晓声的名字再一次火遍大江南北。梁晓声说:“我是喝松花江水长大的,家乡的土地养育了我,我能用文字记录家乡人的生活,对我来说是最大的快事。哈尔滨是生我养我的故乡,故乡的人、故乡的水,哪怕是一草一木都是我的创作源泉,都能唤起我澎湃的创作热情。《人世间》是我文学生涯所有长篇作品中写得最累的一部,我是个老派的人,只要写作就必须戴颈托,把脖子托起来。如果不戴,就很难写出字。我一天要写8小时左右,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在A4纸上,写到最后,手已经不听使唤了。这是一种坚持。”
  回顾截至《人世间》的文学创作道路,梁晓声十分淡然,他说:“我的小说改编影视的创作是从书写家乡哈尔滨的故事起步的,写哈尔滨故事、拍哈尔滨故事,邀请哈尔滨籍导演执导,再由哈尔滨人出演,几十年来故乡哈尔滨始终贯穿我的创作道路,是这个伟大时代给予的机会。”
  梁晓声表示,特别感谢家乡媒体多年来始终如一的关注和报道。“几乎我的每一部作品出版、拍摄,最先报道的都是家乡的《哈尔滨日报》《新晚报》,不仅发表我的文章,还连载了我的小说。我的亲属都有留报纸的习惯,等过年时一起给我带来。”梁晓声坦言,读者大多是通过影视作品认识的他,文学作品改编成影视作品后将松花江、太阳岛等城市符号融入其中,可以更好宣传家乡哈尔滨。

  小说改编成电影
  梁晓声走进大众视野
  由哈尔滨《北方文学》编辑鲁秀珍编发的《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被长影拍摄成电影,这是梁晓声走上银幕的起点。1984年,长影导演孙羽将梁晓声的同名小说《今夜有暴风雪》改编成电影搬上银幕。影片以北大荒四十万知青大返城的潮势为背景,通过一天一夜发生的事件,展现了知识青年在北大荒屯垦戍边的生活画卷,描写了几个普通人的成长足迹和坎坷命运。该片由陈道明、于莉主演,龙江电影制片厂的演员韩广萍扮演郑亚茹。1984年,改编自梁晓声小说《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的电影《神奇的土地》上映,这部影片由长影的高天虹担任编剧并导演,哈尔滨人傅艺伟主演。
  随着电视剧《冰美神正在融化》《父亲》《黑纽扣》的播出,梁晓声被更多人关注。“直到《雪城》热播后,我才真正懂得什么是电视剧,老百姓愿意看什么样的电视剧。《雪城》以醒目的色彩再现了历史的瞬间,反映了知识青年返城后,面对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由迷惘苦闷到振奋拼搏的历史转变过程。动人的画面表现出原著所具有的撼动人心的力量,家乡人在难度大、经费少的情况下,历经艰辛得以拍摄完成《雪城》,这是我交给家乡哈尔滨的第一张答卷。”
  1985年2月,反映青年雕塑工作者成长故事的电视剧《冰美神正在融化》正式开拍,该剧创作人员均为哈尔滨人,由梁晓声、李文歧担任编剧,李文歧兼导演,同年5月4日在中央电视台播映。
  1985年7月,根据梁晓声小说《父亲》改编的电视剧《养育我们的人》(播出后改名为《爱在延伸》)在哈尔滨道里区福湾胡同进行拍摄。扮演父亲的是哈尔滨话剧院的演员栾福仁。开机当天,在剧中扮演角色的《新晚报》通讯员郭恒山现场采写了新闻报道,因为当时《新晚报》是下午出版,所以当天下午哈尔滨市民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这部电视剧是在“光字片”一片低矮草房完成拍摄,这里就是梁晓声家老屋所在的位置。据悉,这部电视剧获得了中央电视台国庆展播奖及黑龙江省文艺奖。
  1986年,根据梁晓声小说《黑纽扣》改编的同名电视剧以哈尔滨市1957年抗洪斗争为背景,歌颂了伟大的中国妇女自强不息的高贵品质。该剧全部外景都是在哈尔滨拍摄的。
  1988年,根据梁晓声的同名小说(上部)改编的16集电视连续剧《雪城》由导演李文歧、何继营联合导演,该剧由倪萍、黄梅莹等出演。《雪城》先获得了东北三省“金虎奖”,后又捧得全国电视“金鹰奖”,主题歌《心中的太阳》《忘不了你》至今仍脍炙人口。
  强烈的社会责任感
  强迫我去关注现实
  “我是要用《年轮》来为一个群体作传。我不是那种一心沉缅于过去的作家,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不允许我终日回眸,而是强迫我去关注现实。”梁晓声坦言,《年轮》这部剧中人物生活的时代就是他所亲身经历的,是对自己多年生活积累和艺术经验的凝华。
  1994年,由北京电视台、黑龙江省影视中心、黑龙江电视台联合录制的45集电视连续剧《年轮》在国庆节期间与观众见面,掀起了全国追剧热潮。该剧由梁晓声编剧,导演邓迎海借鉴电影手法进行拍摄,这部电视剧通过描写六个共和国同龄人坎坷的生活,刻画出共和国45年历史的沧桑。可以说这是一部由哈尔滨人编剧、哈尔滨人导演、哈尔滨人主演,描写当代哈尔滨人生活的电视剧。
  45集电视连续剧《年轮》实际拍了两次。最初由北京电影制片厂影视部拍摄,由于一个半月就花费了50余万元,最后摄制组停机遣散了。在资金短缺的情况下,编剧梁晓声与北京电视台一同找了黑龙江电视台导演邓迎海,推翻重来,取得巨大成功。梁晓声还在《哈尔滨日报》整版撰文感谢过《年轮》的主创。
  《年轮》取得巨大成功后,梁晓声、邓迎海二度携手拍摄了《泯灭》。该剧部分重要场景是在哈尔滨日报社老楼完成拍摄的。《泯灭》讲述了两个生活在城市边缘的两个异姓兄弟不同经历的故事。小说关注现实不回避生活中的矛盾,并对现实社会冷静深沉的思考,这是梁晓声创作成熟的标志。

  梁晓声与父亲。
  反映大时代的演进
  文学作品里都是家乡
  谈到《人世间》,梁晓声表示自己一直有个愿望,就是通过书写人物命运的种种变迁,以此来反映大时代的演进过程。“《人世间》中周秉昆的工作单位是酱油厂,实际上我的小弟弟曾经就是正阳河酱油厂的工人,而我和我的朋友们就是大哥周秉义的原型。每次过年回家,看到弟弟和工友们之间的情谊,我就想把他们真挚的感情记录下来。这些工人群体实际上在许多作品中被边缘化了,《人世间》以他们为故事原型,也算是圆了我的一个梦。"
  梁晓声一直在孜孜不倦地书写着文学里的家乡。2014年,由李文歧执导,梁晓声编剧的《返城年代》在央视播出,该剧通过几个上世纪80年代的哈尔滨青年,刻画出一代人激情过后的挣扎与创痛。该剧的主题歌《松花江》特邀李健演唱。
  今年,随着《人世间》热播,观众通过梁晓声的《人世间》了解到哈尔滨解放后至今的这段历史。梁晓声期待《人世间》能给当下年轻人带来两方面思考,一是关于善的教育,二是为当代的年轻人补上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改革开放初期的那段历史的认知。
  “我的父亲是支援大三线的工人,平时工作很忙,所以我跟他相处的时间并不多。25年前母亲逝世,我回哈尔滨处理后事,见到了众多素未谋面的亲友,他们既是弟弟的工友,还是我母亲的‘干儿子’。这让我非常震撼,因为在我下乡之后,就留下弟弟妹妹在城里生活。”梁晓声回忆道。
  “上个世纪80年代初,我大弟一家三口,小弟一家三口,我的父母,加上舅舅的一家,四家挤在28平方米没有阳光的小房生活。为了生活,我弟妹到街头卖鸡蛋。我当时还资助了一些稿费。2000年以后,我们家有了变化,随着光字片动迁,我家就像《人世间》里周家人一样住上了新房。作为哈尔滨一个个体家庭、一个过来人和亲历者,我看到了中国社会的发展,人民的生活水平在变化,这都给我带来极大的触动。”梁晓声说。
  电视剧《人世间》的热播,让梁晓声更加思念故乡哈尔滨。他本人还第一次出镜,在剧中扮演法官。他得知电视剧《人世间》在哈尔滨受热捧十分高兴,激动地说:“这一切,都要感谢家乡给我的灵感和创作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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