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群里买肉的订单。  
 　　吕裔文给猪喂菜。  
　　妻子王桂华投喂猪饲料。  
　　□本报记者 叶勇
　　凌晨1点多从床上爬起来，迅速把大家选好的猪赶上车运往屠宰场。检疫、屠宰、分割，不到6点，老吕就把冒着热气、有些颤巍巍的猪肉抬进了“裔文猪肉摊”。
　　千人粉丝群 “裔文养猪”成“网红”
　　“老吕，我订的梅花肉呢？”
　　“老吕，我要的是一个前肘。”
　　“裔文，给孩子下奶的两个猪蹄快给我吧，得赶紧回家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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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挤，都别挤了！大热天的，一挤一身汗。看好了，这是咱们昨晚上在群里选好的猪，都是按大家要的整好的，人人都有份。”别看是早上，可是由于这几天的天儿太热，看着围上来的人群，吕裔文显得有些急躁。
　　“知道了！知道了！大家都别挤啦。排好队……看看人家老吕都急了。咱们这么围着也没用，反正都订好了，老吕也不能带着猪跑了。”人群中，有人开着玩笑，围着的人群，慢慢变成了一条长龙。
　　第一次到红星城小区“裔文猪肉摊”的记者，看着排成长队的买肉人，不禁有点诧异，“这都是来买猪肉的吗？咋这么多人？”
　　“嘿嘿！一看你就是头一次来。”旁边有人回答着。
　　“不知道吧，都是卖猪肉的，他家的肉真和别人家的不一样。从猪下崽到长成大猪，咋加工饲料，咋喂食，咋清理猪圈，我们都在群里的视频上看得清清楚楚。就连今天要宰哪头猪，都是我们这些人通过视频选出来的。你说，这样的肉吃着能不放心吗？他家的生意能不火？”
　　“看视频选猪肉？”
　　“是啊。比方说，今天要买啥样的肉，昨晚上大家就在群里选好，接龙预订。然后，早上过来就提着回家了，就像取快递一样方便。像你头一回来的，不知道一会能不能买到大家选剩的。要不，你赶紧和老吕说说，加个微信进群。”
　　“你们的群有多少人？”
　　“千把人吧！”
　　“误”入养猪行成了“千头猪倌
　　忙活了一早晨，8点刚过，收拾干净摊床的吕裔文要回家了。
　　“每天早上卖多少斤肉？”记者问老吕。
　　“也就是六七百斤吧。”
　　吕裔文住在王岗镇红星村。今年57岁了，乌黑的小平头，看颜值要显得年轻一些。
　　“以前在红星村种地，哈西开发动迁时，我和媳妇就搬到了红旗满族乡的红星蔬菜园区，成立了一个‘裔文果蔬采摘园’，十几个大棚种些水果、蔬菜。每到夏天，总有人来采摘娱乐……”老吕说，当年他种的地就在哈西客运站附近，现在已经寸土寸金了。
　　2019年，采摘园门前的哈前公路修道，由于通行不便，到采摘园的人流少了，生意也差了。思前想后，老吕在营业执照里增加了一项，开始养猪了。
　　“从小养过猪，当时在乡亲中口碑挺好。一年养个十头八头的，天气一冷，就被乡亲们订走了。”老吕说，当年抱回来40多头小猪崽，到现在已经存栏四五百头，年出栏近千头。
　　为啥养的猪受乡亲们欢迎？“其实很简单，就是配料、饲养精心呗。”自封为“千头猪倌”的老吕说。

　　喂的是新鲜蔬菜 老吕养猪有学问
　　走进老吕的猪场，一栏一栏的猪看到生人，马上“炸窝”了。老吕和媳妇王桂华一张罗，肥猪马上安静了很多，还凑到栏边，讨要好吃的。
　　不一会，裔文推了一手推车油麦菜进来，肥猪们又按捺不住了，口水横流，争抢起来。“旁边很多乡亲都种菜，收获时，剩下一些边角上的菜，就让我收回来给猪吃。”老吕说，猪的主食是他用玉米、豆粕等粮食加工成的饲料。饮用水中定期加入益生菌，改善猪的肠道消化功能，提高免疫力。
　　“最关键的是每天要吃青菜，夏天吃灰菜、苋菜，偶尔改善会吃上油菜、小白菜，冬天吃白菜、胡萝卜、土豆。”
　　老吕说，给猪吃菜是有讲究的，夏天的菜只用头茬菜，因为没有虫害，没喷过农药，不用清洗，后来的菜都需要浸泡和清洗。冬天的胡萝卜和土豆则需要烀熟了，再给猪吃。“几百头猪的饭量，这可不是个轻巧活……”王桂华说，“咱家的猪从肉质、颜色到五花层次都特别好，这就是精心饲养的结果。”
　　夫妻“猪倌” 赔钱与辛苦中煎熬

　　说起几年来养猪的日子，王桂华的眼圈有些红了。
　　在这个养猪场，只有吕裔文夫妻二人。“不是花不起钱的事，而是花钱也找不到人。”王桂花说，去年请来一位乡亲，一天两百元，管吃管住，没干上半个月，这位乡亲就累得“告饶”走了。
　　如今，夫妻二人的分工是，老吕负责加工饲料、成猪饲养、出栏销售，王桂华负责产房和近千平方米猪舍的卫生。
　　每天从凌晨开始，一直忙到晚上八九点钟，二人的早饭经常要到中午才能吃上。一天中唯一算得上休闲的事，就是睡觉前的晚饭，老吕总会喝点酒，解解乏，伴着酒劲和疲乏，酣然入睡。
　　母猪分娩经常会在晚上，王桂华便搬把躺椅，住到产房，帮助母猪接生、助产。母猪一次可以生十几头小猪崽，偶有虚弱、抢不上奶的，王桂华便把猪崽装进泡沫箱，放到自己的床头照顾。一晚上喂几次奶，伴着小猪的“哼哼”声，“根本睡不着觉。”王桂华说，剪牙、断尾、打疫苗……养头猪都跟照顾孩子一样了。
　　辛苦不说，夫妻二人最怕的是猪生病。两年前，有人来猪场参观，结果带来病菌，二十多头猪一起生病，让夫妇俩着急上火了好一阵。损失是一方面，关键是看到了养猪的风险。
　　近一年多，猪肉价格一路下行，有时都低于每斤七八元钱的养殖成本，卖猪就是赔钱，不卖又不行。生病、猪价暴跌、饲料原材料疯涨，压得夫妻俩有些喘不过气。
　　“几次，她都哭着和我说，别养了，太遭罪了。”老吕也常常自问，缺钱吗？当年，动迁款得了几百万，给两个女儿买了房，还自我奖励一台兰德酷路泽越野车，为啥还要这样辛苦？平静后，转眼一看，媳妇又抱着小猪忙活去了。老吕说：“我俩是真舍不得这些小猪！”
　　“也没有太多想法，看着这些小猪慢慢长大，能够让群里的朋友们吃上放心肉，我们夫妻就挺欣慰的。”老吕说，将来，也许会扩大规模，也许会放弃。但是，现在不管再累、再辛苦，也要坚持，因为还有那么多人每天在早市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