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钢琴家、教育家安德烈·伊万诺维奇。  
　　举办个人音乐会。  

　　□本报记者 万佳 文/摄
　　从俄罗斯圣彼得堡飞中国哈尔滨，全程需要6个半小时。在俄罗斯钢琴家、教育家安德烈·伊万诺维奇心中，这也是从一个家乡飞到另一个家乡的时间。他把来中国的第一站哈尔滨当成第二家乡，并在这里投入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5年来，他把自己的音乐理念传播给中国学生，培养他们走上更高的舞台。近日，在哈尔滨施坦威钢琴展厅，安德烈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这已经是我今年第二次来哈尔滨了。虽然每年来哈尔滨好多次，但每次来都有新鲜感。”舞台下的安德烈穿着宽松休闲的衣服，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向记者讲述他与哈尔滨的不解之缘。

早有“哈尔滨情结”
　　2017年被派到哈尔滨开班
　　目前在圣彼得堡音乐学院任教的安德烈，最早与哈尔滨结缘是在2017年。那一年，安德烈第一次到哈尔滨，起因还要从中俄文化交流项目说起。2015年，安德烈所在的圣彼得堡音乐学院与哈尔滨音乐学院建立合作伙伴关系，这就意味着两所学校的师生可以互派，实现资源共享。2017年，安德烈作为钢琴大师被派遣到哈尔滨音乐学院开设大师班、举办系列讲座等教学活动。
　　安德烈在钢琴演奏方面的成就非常高，不仅在俄罗斯享誉盛名，在国际钢琴界也是公认的钢琴家。他毕业于俄罗斯圣彼得堡国立音乐学院、莫斯科音乐学院和德国卡尔斯鲁厄高等音乐学院，曾获多项国际著名的钢琴比赛冠军，拿奖拿到手软，演出足迹遍布世界各地。
　　安德烈对“东方莫斯科”哈尔滨的向往由来已久。“当我还是20多岁小伙子的时候，就听说了哈尔滨这座城市。”安德烈说，“当时我在俄罗斯圣彼得堡音乐学院上学，有一天，电视上播放了一部介绍中国哈尔滨的纪录片。在片子中，介绍了哈尔滨的城市风貌和民俗风情，我知道了哈尔滨曾经有那么多俄罗斯侨民居住过。这里的建筑艺术风格和民俗风情与俄罗斯如此之接近，这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从那时起，我就有一个梦想，向往有朝一日能亲自踏上这座城市的土地，感受她的魅力。”
　　2017年，安德烈第一次来到哈尔滨。尽管每天的工作行程安排得都很满，安德烈还是忙里偷闲游览了他心中期盼已久的城市。“城市中大部分是鳞次栉比的现代建筑，像造型流畅的哈尔滨大剧院、哈尔滨音乐厅等。很幸运的是，许多具有俄罗斯风情的老建筑基本保留了下来，比如老音乐会堂、索菲亚教堂等。”安德烈说，“我能在这些古老建筑里举办个人音乐会，这在俄罗斯也是很难做到的，这让我感觉棒极了。”
　　每次来哈尔滨，安德烈都要在中央大街的石头路上走一走。沿着中央大街走到江边，看到防洪纪念塔，就好像回到家乡一样。除了这些著名的景点，安德烈还会逛一些只有本地人才会去的地方。“我特别喜欢去松北融创茂、道外巴洛克等街区。”安德烈说，“在这里，我能像哈尔滨人一样走走停停，饿了吃口地方小吃，这种人间烟火的感觉太妙了，让我更有归属感，好像我本来就是这里的人一样。”
　　除了音乐和建筑，安德烈感触最深的就是哈尔滨友好的氛围，“这里的人真太友好了。每次来哈尔滨，我都要跟这里的老朋友欢聚一堂，同时还能交到新的朋友。这几年我去过中国大大小小的城市，最喜欢的还是哈尔滨。”
　　培养几十名冰城音乐人才
　　还推荐学生到俄深造
　　“我的教学任务很重，每周要教20课时，教授的学生层次从本科生到研究生都有。”安德烈说，“每年，我都会亲自带钢琴系的五六个学生，这几年下来，已经培养了近30名音乐人才，其中许多已经成长为国内优秀钢琴演奏家。可以说，近几年成长起来的哈尔滨钢琴音乐人才，有一半以上听过我的大师课。除了教学指导，有时我还会举办个人音乐会。”
　　这几年，安德烈到哈尔滨的频率越来越高，每年都要来个两三次，每次待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他也亲眼见证了哈尔滨这座音乐之城的细微变化。“哈尔滨的音乐水平每年都在提升，这里的音乐人才也是层出不穷。”安德烈说。
　　安德烈推荐他的许多中国学生到圣彼得堡、莫斯科格涅西音乐学院等高等级音乐学校深造。“越来越多我的中国学生能够走出国门，到西方音乐发达国家深造。待学成归来时，他们能掌握最新的音乐知识和理念，这一点对于提升他们的音乐系统是非常重要的。”安德烈说，不仅如此，他们回来之后，还能将这些先进的知识和理念传递给身边的音乐人。
　　“只要安德烈来哈尔滨，我肯定会去上他的大师课。”哈尔滨年轻音乐教师徐帆说，“上课的时候，我们俩很少用上翻译，他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我就基本能猜出来他要强调什么。安德烈老师特别认真严谨，可以一连站上两个小时甚至4个小时，全神贯注地纠正我在演奏过程中的每一个小细节。”
　　“和中国学生上课交流的时候，我并不认为我是老师，他们是学生，他们就一定要听我的。我反而支持学生要有不同的意见、不同的声音，音乐可以有不同的呈现方式，作为音乐人，我们就是要勇敢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在教学时，安德烈更愿意把学生当成是互相倾听的朋友。
　　与其他老师注重演奏技巧相比，安德烈更注重演奏者的感情表达。“只有在弹奏的时候满含对音乐的理解，弹奏出来的音符才是灵动的，有感情的。”安德烈说。
　　饮食习惯受到影响
　　家乡朋友称他是“中国人”
　　在安德烈掌握的为数不多的中文词汇中，“辣，不辣”居然榜上有名。
　　“这是因为我太爱中国美食了。我去过四川，那里的食物非常辣。”谈起中国美食，安德烈打开了话匣子，“我喜欢吃的中国美食太多了，中国每一个地方都有当地的地方特色菜，酸的，甜的，辣的，就像打开一本厚厚的书，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页会有什么惊喜等着。我非常喜欢尝试新的东西，最喜欢和冰城好友撸串儿。”
　　与大多数俄罗斯人一样，安德烈对各种蛋糕、冰激凌等甜食没有抵抗力。安德烈强调，现在晚上最常吃的还是沙拉，因为大家越来越注重健康了，晚上会吃一点儿清淡的食物。“当我回到圣彼得堡的时候，周围的朋友总是跟我开玩笑说，‘你现在就是一个中国人了。’实际上，我早就被中国文化熏染成了半个中国人。”安德烈说。
　　不仅如此，安德烈还趁在各地演出的机会，带上家人和朋友，让他们也了解中国的多元文化。“由于时间有限，家人和朋友总是跟我抱怨还没看够就要走了，我说没关系，下次还有机会。我想将来如果时间允许，我可能会在哈尔滨或任何一个城市待上一个月，就像本地人一样。”
　　除了在哈尔滨音乐学院教学，安德烈还在上海、大连等国内知名音乐学府任教。“现在，我每年在中国待的时间比在俄罗斯的时间都多。”安德烈说，“我不是在中国的某个城市，就是走在去往某个城市的路上。不过，待的时间最长的肯定是哈尔滨。”
　　“我只是众多来华教学交流的俄罗斯艺术家之一。每年像我一样，往返两国进行艺术交流的人很多，这其中既有来华的俄罗斯艺术家，也有访俄的中国艺术家。”安德烈说，“中俄艺术家之间的交流与合作是很重要的，它不仅让更多俄罗斯艺术家来到中国，还让更多中国老师、学生到俄罗斯继续深造，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是推动中俄两国的艺术交流。”
　　新晚报制图/田宇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