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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另类”球迷

  我是一个老球迷,已经有20多年的看球瘾。其实我的看球瘾是受父亲和儿子的影响。如今儿子已经结婚离开老巢单飞,我的父亲也已驾鹤西去。所以这次看世界杯,时常怀念我们家三代球迷的“鼎盛时期”,感念父亲对足球的挚爱和豁达的胜负观……
  2010年,父亲与南非世界杯擦肩而过,享年88岁。父亲退休后房间里的电视锁定两个频道,天天看戏,日日看球,常常赋诗、练书法。写下的最后一首诗,是和世界杯有关的:
  绿茵场上无输赢,足球眼球地球同。
  国足踢出国门日,家祭勿忘告乃翁。
  父亲好像是对自己的大限和国足的胜负有预感。国足亚洲小组赛“失蹄”幸在父亲“离场”之后,不然又是一声叹息。
  其实父亲并不懂足球,他爱足球大概和他年轻时在一家大企业的工会管理职工文体活动的经历有关,更主要的还是从孙子开始而爱屋及乌。他的孙子也就是我的儿子小汉,足球是他们祖孙之间的故事。小汉从小学开始就迷上了足球,学生时代为了踢球、看球,误课的事时有发生。说服教育失效后,就经常遭遇我的“家庭软暴力”——没收足球、球衣、球鞋。没想到“制裁升级”也没有奏效,原来是父亲成了小汉的暗中赞助人。不但缺啥买啥,还往往是名牌。后来孩子渐渐长大了,加之父亲教育有方,小汉误课的事也就偶有发生了,而且只限于世界杯开赛期间。到了节假日,小汉经常去参加各种“野滩”足球赛,父亲就成了孙子的“经纪人”,负责看衣服、提供饮料,以至于后来兼做联系比赛、安排场次等“赛务”。感人的是一个冬日的一天,小汉冒着严寒踢雪地足球时,父亲就抱着棉军大衣,拎着暖水瓶候场,并负责赛后打出租车拉着小汉回家,生怕孙子出汗后感冒。
  父亲看球赛,除了央视五频道,还爱看和足球有关的电影,像《少林足球》《胜利大逃亡》《球王贝利》等等,百看不厌,还为此买了不少老电影碟片。
  父亲的足球情结还通过参加拉拉队得到了一些释放。75岁以前他天天晚上扭秧歌健身,有一次小汉参加哈市举办的中学生足球联赛,父亲把几十人的盛装秧歌队拉到了赛场外边。锣鼓齐鸣,秧歌劲扭,搅得赛场欢腾,球员分心,小汉的球队虽然赢了球,赛后却给父亲出示黄牌、停看球赛一周的处罚。这次活动,父亲承担了秧歌队的“出场费”——给每人买了一条毛巾,上面还印有小汉业余足球队的标志。
  父亲不仅是超级拉拉队员,在足球评论方面也别有见地。关于胜负,他说那不重要,关键是有机会上场。输也好赢也好,两队队员人数、场地、规则、赛时都是对等的,赢了是玩,输了也是玩,玩了就过瘾。其实这是孙子当板凳队员时的心态对他的潜移默化。还说,看球就像看京剧,正派反派都是角儿,都会给你艺术享受,哪还分什么胜败呀。这才是超级球迷的至高境界。
  如今我的父亲、小汉的爷爷已经永远地离场了,他给孙子小汉买的一个足球上面还写有他龙飞凤舞的行书墨宝:“立足”,成了我们一家人励志的传家宝。小汉也没辜负爷爷的培养和期待,成了他们工作单位的业余足球队长,眼下已过而立之年,每周必踢一场球。□何涌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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