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养父哭诉：锁眼被堵、玻璃被砸……
　　养女“坏事做绝”
　　春节期间，每一位老人都期盼着和儿女团圆，可68岁的张志大叔对此却丝毫不敢奢望，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在过年的这段时间里能过上几天平静的、不被侵扰的生活，因为在过去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他原本就孤寂的空巢生活遭遇了一次次“灾难”——房门锁眼被堵、阳台的窗户被砸、门前被泼脏水，还有深更半夜无休止的骚扰电话，这些烦恼让张大叔的精神几近崩溃，苦不堪言……
　　“干坏事儿”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张大叔从小养大、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养女张晓梅。
　　走进张大叔的家如同回到了上个世纪，屋里装修和所有摆设都非常陈旧，唯有墙上的摆钟显示着它最后的生命力。即便是在春节期间，在这个家里也看不到一丝喜庆。张大叔如此凄凉的生活非但没得到养女应有的关注与温暖，反而频遭养女张晓梅的侵扰。
　　张大叔因自身身体原因，一生没有亲生儿女，现年38岁的张晓梅是他的养女，是老伴儿与前夫的女儿。他们结婚时，张晓梅只有两岁。对于张大叔来说，尽管是养女，但他一直拿她当亲生女儿对待，和老伴儿一样很溺爱她，以致养女长大后性格变得刁钻刻薄，甚至对亲情也非常漠视。
　　张晓梅19岁那年，张大叔托关系把她送进了一所中专。毕业后，张晓梅进了一家国企，因工作不思进取经常旷工，工作没几年，便被裁员了。后来，张大叔拿出了多年的积蓄在一家轻工批发市场给她租了一个摊位，可是别人干都赚钱，只有她一个劲儿地赔。好不容易给她找了个对象成了家，还有了一个儿子，日子总算消停了几年。
　　2012年张大叔的老伴儿因病去世，由于张晓梅没有稳定的收入，每个月还要靠张大叔接济，甚至外孙的日常花销都由张大叔负责，那几年，父女俩相处得还算和谐。可是这两年，张大叔感到自己年龄越来越大了，花钱不能大手大脚了，每个月给养女的钱越来越少了，这引起了养女的不满。
　　2020年养女离了婚，外孙跟了女婿。张大叔称，养女离婚后仿佛受了刺激，性情大变，一场噩梦随之上演。张大叔说：“她连活都不干了，天天打麻将，输了就冲我要钱，不给就闹，就摔东西，还骂人。刚开始，以为她离了婚心情不好，我处处忍让，可她反而变得更加过分，偷我的工资卡，翻我的衣服拿钱，我赶她走，她竟然用口香糖堵我房门的锁眼。我气得骂了她，不让她进屋，她居然用砖头砸碎了我家阳台的玻璃，还在门前泼脏水……”在张大叔的眼里，养女祸害他的事儿简直无所不做其极，让他的生活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和不安之中。
　　贰
　　养女辩解：童年多次目睹家暴
　　母亲是被养父气死的
　　张大叔说，他曾经报过警，可派出所的民警出警后一看只是损坏了点儿东西，他并没受什么伤，加之又是家务事儿，所以只是对养女进行了口头警告。没想到，警察走后，养女转而在暗处祸害他。他说：“她常常深更半夜打我家的座机，搞得我觉都睡不安稳，后来，我只好晚上拔掉电话线，白天再插上。可一到晚上，我还是觉得电话会响，于是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白天经常头晕脑涨、迷迷糊糊，一天去早市买菜，险些被车撞倒……”
　　对于养父的“控诉”，张晓梅并没有否认，反而称他是罪有应得。张晓梅说，养父现在年纪大了，看似弱势，可年轻时性格非常暴躁，在家里动不动就打自己的母亲，而且打得非常狠。她清楚地记得自己9岁那年，因为嫌母亲在邻居面前数落了他几句，晚上睡觉时，养父突然打开灯，把母亲从床上揪了起来，不由分说地用木棍使劲地抽打……那一幕，她全看在眼里，对养父的恨，由此在心里生根发芽。
　　张晓梅还说，养父年轻时作风不好，到了晚年经常去足道馆按摩，为此，多次把母亲气得心脏病发作。2012年11月，在和养父争吵后母亲被气得住进了医院，两天后离开了人世。张晓梅认为，母亲是被养父活活气死的。她现在这样对待养父，就是在“复仇”。
　　张大叔称，养女真正的用意是图钱，她多次逼自己卖掉房子，说想拿卖房款去做买卖。至于如何安置他，养女表示会把他送到托老所，由她每月交费。这个想法遭到了他的拒绝，他劝养女说，等他死了，房子就归她了，何必这么心急？可养女根本听不进去。
　　叁
　　专家称：老年人要懂得自我保护
　　自觉学法、懂法和用法
　　心理咨询师刘雪莉在同情老人不幸遭遇的同时，对这幕家庭悲剧进行了深入的剖析。刘老师称，老人作为主要的弱势群体，容易受到来自周围人或者照顾者身体和心理上的忽视与虐待。主要反映在精神虐待、经济虐待、肉体虐待以及供养忽视等方面。
　　虐待的原因一方面在老人，比如从小对儿女极端的态度惹的祸；有的父母从小过度溺爱子女，导致子女成年后对父母的叛逆，进而转为不孝。张大叔和养女之间的仇怨成因就属于这种。还有的父母刚好相反，从小对子女缺乏关爱，导致子女成年后怨恨情绪爆发，抱着报复的心理以牙还牙。
　　另一个原因是“家丑不可外扬”的传统观念在老人心里根深蒂固，遭到子女虐待后他们一忍再忍、委曲求全，也出于对子女的爱护，他们宁愿有苦自己咽，也不肯走出家门诉诸法律，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这种心理纵容了虐待行为的存在，使虐待行为更加猖獗，也使施虐者更加肆无忌惮。
　　刘老师称，老年人要自觉地学法、懂法和用法，了解虐待老人的定义，遇到问题要做出什么反应和采取哪些措施等，以维护自己的权益。
　　刘老师强调，社会发展到了今天，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尊老爱老也应继续作为最基本的素质、最传统的美德一代接一代地传承下去。毕竟，今天的老人，就是明天的我们……（文中人物为化名）
　　□李明

新晚报制图/田宇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