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剧照。
宋家腾一家合影。
《悬崖》剧照。
宋家腾与张艺谋合影。
□本报记者 高云
提到今年年初最火爆的电视剧非《狂飙》莫属,电视剧虽然播完了,“麻子”却越来越火,前几天还登上了微博热搜榜首。戏里和“疯驴子”的一个镜头被调侃是“迈克尔杰克驴”,观众们遇到扮演者宋家腾争相摆造型合影,活活把“麻子”拍成了“景点”。
“我是土生土长的哈尔滨人,家乡是梦开始的地方。”宋家腾接受记者独家专访时自曝,以前是“蓝朋友”,曾服役于哈尔滨消防支队文工团,那部在家乡拍摄的谍战剧《悬崖》开启了自己的职业演员之路。
“安字片”走出来的孩子
宋家腾是从哈尔滨“安字片”走出来的孩子,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当年看《人世间》小说,觉得写的就是我小时候的事,周秉昆就是我爸那一辈人,当时还琢磨这故事要是拍电视剧,我能演得像。”宋家腾说,爸爸那一代老哈尔滨人,即便自己下岗,家里条件不好,也会竭尽全力培养孩子,看自己喜欢文艺,早早就送去学相声、打快板。1998年,宋爸爸在报纸中缝看到青年宫开设表演班,一期学费要400元,他毫不犹豫掏钱给儿子报班,这个决定改变了宋家腾的人生。
1999年电视剧《爱在冰雪纷飞时》在黑龙江取景,需要几个十几岁的孩子演知青,17岁的宋家腾被表演班老师推荐去试镜,得到了人生中第一次拍戏的机会。他坐着绿皮火车去了嫩江农场,跟着剧组拍了4个月,演一个天津知青,大多数情况是充当“人肉背景”,好不容易有一场戏有几句台词,认认真真准备半天,导演一喊“开始”,他全忘了,羞愧难当。主演郑昊经常鼓励他,当时郑昊已经拍了张艺谋的《我的父亲母亲》,听着专业演员讲片场那些事,宋家腾意识到原来还有表演这条路可以走,心里第一次有了“当演员”的念头。
冰城文艺圈风云人物
2000年宋家腾入伍,成了哈尔滨消防支队文工团的文艺兵,当年文工团卧虎藏龙,先后走出了陈红、博林、马伟国等演艺明星。宋家腾每天下连队慰问、在广场进行消防安全演出,四年后退伍转业到哈尔滨曲艺团时,已经成了多面手,说相声、打快板、当主持人,外加唱歌和演戏。回忆起曲艺团的日子,他形容“就像长在台上一样,虽然苦,但对我帮助很大,天天面对观众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舞台锻炼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很快他成了冰城文艺圈的风云人物。2006年,他拿下了《绝对唱响》黑龙江赛区第一名,杀进全国24强;被龙广聘为主持人,常驻《欢乐好时光》节目;还和几个同学合伙在繁盛街开了“团结”音乐酒吧,招揽一波本土音乐人做原创……因为在省电视台的《天舒工作室》演情景剧,有剧组来哈尔滨拍摄时,经常被叫去客串一些小角色,直到遇到了《悬崖》。
第一次北漂失败告终
地下党员小董被扒掉棉衣,丢到雪地里哆嗦成一团,周乙冒死暴露身份与他接头……《悬崖》里的小董被冻得鼻涕眼泪一起流,这一幕让很多观众记住了他,“感觉就快冻死了”。实际上这个镜头是五月份在大连拍的,当时已经春暖花开,宋家腾完全是靠演技表现出“冻得龇牙咧嘴”。导演告诉他,“往真里演,让观众觉得这人弱不禁风,好像再打几下就能招,心一直悬着。”宋家腾说,被枪毙那场戏才是真的冷,牡丹江的深山老林里零下二三十摄氏度,他只穿一件破褂子被拖进雪地,脚上趿拉的鞋没走几步就掉了,“那哆嗦完全是生理反应,张嘉译老师看我光脚蹚进雪里,在旁边急得直喊。”
看似懦弱胆小,实则勇敢坚毅,戏份虽少,可宋家腾反套路的表演让小董非常出彩。多年以后出演电影《一秒钟》时,张艺谋导演说:“我看过你演的小董。”
这个角色是宋家腾事业的转折点,他决心北漂当演员,揣着几千块钱去了北京。那一年他已经快30岁了,到北京和很多新人一样“跑组”,去各个剧组送自己的资料。资料打印一份8毛钱,一次印几百份,去剧组最多的太阳宫宾馆挨屋送,几百份一两天就发完了,可从来没人找他拍戏,后来看到剧组收到的资料都是用麻袋装,他才意识到当演员太难了。没多久钱花完了,信用卡也透支了,只能回哈尔滨,第一次北漂失败了。
想演疯驴子被导演拒绝
回到家心灰意冷,宋家腾整天躺着不愿出门,某天突然接了一个电话,对方说看了《悬崖》,“有个角色特别适合你,就是钱不多,给5万元。”宋家腾乐坏了,“5万还想咋地啊!”赶紧一口答应,就这样演了《铁血独立营》。这一次他在北京立住了脚,拍《老炮儿》认识了去客串的张译,对方听说宋家腾是哈尔滨老乡,鼓励他坚持下去,“刚来一两年是最难的,以后局面打开就好了。”
宋家腾不是一夜成名,是之前小角色一步一脚印的积累,才有了《狂飙》的“麻子”。在之前十几年里,演过《开端》里的主播“一哥”、《如懿传》中海兰的坏亲戚扎齐、《大江大河》的四宝。演完了《我的二哥二嫂》后,一度有人叫他“刘大壮”,那个有点残疾的小人物被他塑造得悲情又善良,圈了不少粉。
《悬崖》的导演刘进曾对他说,新人演的都是笔墨不多的小角色,如果能在有限的空间里尽量丰富角色,观众一定会看得到的。拿到《狂飙》剧本,宋家腾想演疯驴子,被导演嫌弃“脸不够长”,后来他动脑筋给麻子“加戏”,“迈克尔杰克驴”那集,麻子在疯驴子车上从包里掏东西,什么斧头、棍子,掏出来一大堆,最后还掏出一瓶水喝,这些东西剧本里没有,是他跟道具老师要的,“让这个角色显得奇奇怪怪的,带着几分喜剧效果。”
《狂飙》之后,宋家腾抖音涨粉近百万,上了好几次热搜,网友发现他爱人长相清纯,一儿一女也非常可爱。“麻嫂”人送绰号“济南高圆圆”,大家都说“俩孩子像妈妈,能当明星。”前几天,宋家腾爱人带孩子去剧组探班,正巧拍戏需要婴儿演员,才1岁零8个月的儿子安迪友情出镜,被爸爸抱着演了一段父子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