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高云
　　剧组买来六七十车生活垃圾，让张译爬上去“找尸块”；他“打同事”的戏删了没播；飞进镜头里的那只鸡是“围观群众”，被张译相中成了“临时演员”……这些都来自《他是谁》导演鲍成志的亲口爆料。
　　《狂飙》之后，刑侦剧《他是谁》成了“新剧王”！央视开播就是收视冠军，在灯塔、骨朵、猫眼等数据平台拿下9个榜单冠军，凭一己之力让优酷在苹果商店下载量飙升至视频类榜首，刷新了2019年来用户拉新、会员收入等多项纪录。优酷国际版火速上线英语、西语、泰语等8国语言字幕，还即将在马来西亚电视台播出。
　　如此“锦绣钱途”离不开影帝张译的精彩演绎，再次出演追踪犯罪嫌疑人多年的执着警察，《他是谁》绝对是他口味最重的刑侦剧，雨夜强奸杀人、水缸藏尸、医学院实验室里的残肢……
　　4集9个被害人，一个接一个死，观众高呼“被吓到”，除了写实的拍摄手法，还有网友说案件“都是真的”，“88连环杀人案”就是“白银案”，现实中警方用了十几年终于抓到了变态连环杀手；而“医学院碎尸案”从作案手法看，原型疑似著名悬案“南大碎尸案”；甚至有人把张译饰演的卫国平与侦办“白银案”的警官对号入座。
　　张译演的到底是谁？《他是谁》的案件原型从何而来？哪些删减片段未能播出，这些网友最关心的话题，导演鲍成志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都做了回应。
　　张译到底在演谁？
　　因为《他是谁》热播，“白银连环杀人案”和“南大碎尸案”引发热议，导演显然也看到了，他承认剧本创作有拿搜集的案例作为参考，但主要内容还是来自于编剧的创作。“我也看到有些观众在猜测这是哪个案子、那个是哪个案子，这也是看刑侦剧的乐趣所在，只要观众享受其中就好，如果能让观众因而关注到现实社会发生的事情，那也挺有意义的。”
　　在侦破“白银连环杀人案”的二十多年时间里，办案的历任负责人有人去世、有人调离，那张译演的到底是谁呢？鲍成志的回应，“卫国平就是一个平凡的人，代表着千千万万最普通的人民警察。他把自己后半生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追踪凶手，如果找不到，他的徒弟会接着追溯这个案件。”
　　而这种“不破不休”的韧劲是编剧深入基层采风时的真切感受，《他是谁》剧本创作历时几年，主创们曾经到各案发地和派出所采风，编剧曾在派出所看见老所长带着新所长在街角祭奠，那天是他们所一个至今未破的重大命案的案发日，这个举动是每年的惯例，除了告慰逝者，更是时刻提醒全所干警：“虽然这块石头一直压在我们身上，但无论要花多少年，只要有一点线索就要付出百倍努力，终有一天一定会、也必须要搬开它！”现实生活中真的有“卫国平”，那些侦破难度极大的命案几乎已经和办案干警的人生，和一个所、一个队，甚至一个城市全体干警紧紧交错在一起。
　　回应卫国平人设质疑
　　有人对卫国平的人设提出质疑：他在1988年目睹了同事被割喉，8年过去小警察成长为队长，可医学院发现碎尸时，他急躁的表现甚至不如预审科的年轻女警，先入为主认为教师薛家健是凶手。这种不完美的主角人设正是主创们追求的真实感，“所有人都会成长，尤其是那些人生中经历过重大变故或者挫折的人，人总是会从稚嫩到成熟，这是人生的必经阶段。卫国平最宝贵的是从没忘记自己的初心，没有随波逐流，也从没放松懈怠，虽然老成了，但依然保持着真诚的心和纯粹的追求。这就是这个人物的吸引力。”鲍成志说。
　　真实感和烟火气一直是鲍导的追求，他的上一部作品《警察荣誉》全剧少见大案，几乎都是片警每天处理的家长里短、婆婆妈妈，贴近生活，演老百姓自己的事照样成了爆款。《他是谁》中的警察内部也没有剧情化的勾心斗角，日常大家嘻嘻哈哈、相爱相杀，卫国平和同事宋哲的较劲还带着几分诙谐。导演希望剧中人物回归生活，“越是压力大的职业，比如警察，总是面对生活的阴暗面，他们越是会找一切机会给自己解压，同事、战友都是彼此的心理疏导员。我们在采访和体验生活过程中接触到的干警，很多不是传统认知中不苟言笑、眉头紧锁的样子，他们也活色生香，甚至比一般人更有趣。”
　　买了六七十车垃圾拍戏
　　张译给卫国平和宋哲这对“同事冤家”设计了不少有趣的桥段，比如俩人较劲，卫国平去人家脸上打蚊子。还有一段即兴发挥是俩人在酒楼“大水冲了龙王庙”，动手之后认出了对方，卫国平把一杯茶泼在宋哲脸上，俩人在地上扭打起来。当时拍摄现场所有人都笑翻了，可惜因为节奏和时长的问题，这一段未能放进正片。
　　《他是谁》没有神探，主角是有缺点的“活人”，上世纪的技术手段不发达，办案民警用“笨办法”下苦力挨家走访、在街边翻垃圾桶、潜入污水沟找尸块，甚至爬上垃圾山翻找线索，观众隔着屏幕都“能闻到味”。鲍成志也想过用特效做一个垃圾场，但这段戏太重要了，实景的真实感是虚拟拍摄无法相比的。斟酌再三，最后剧组就真的买了六七十车生活垃圾堆在那儿。拍摄前虽然做了一些防护措施，但当天赶上雨夹雪，天气极冷，张译几个人翻垃圾非常辛苦。
　　垃圾是花钱买的，几个警察进门时飞过的那只鸡不是。拍摄时刚好旁边有一群鸡，张译觉得挺有意思，就让道具抓了一只从旁边扔过去，就有了搞笑版的“港风飞鸡”一幕。
　　大反派坏得“与众不同”
　　《警察荣誉》让已经成了大叔的“公孙策”赵阳翻红，鲍导演选角眼光很特别，认为好演员不应该总演同类型角色，导演要挖尽演员的才华，“赵阳在《警察荣誉》中演的是一个很喜欢当警察，除了当警察什么都不会的人，这次演了一个犯罪组织的头儿。”
　　俞灏明曾经在《那年花开月正圆》中出演悲情反派杜明礼，这次演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反派”，高光点很多，至于有多坏，他没有剧透。
　　剧中张译的CP聂小雨是“两面派”，在卫国平面前是可爱“萌妹子”，到了其他人那儿能徒手接刀，简直是“大姐大”做派。导演看到演员陈雨锶时，就觉得她的形象气质、身上那种飒的劲儿很贴合聂小雨。
　　《他是谁》经常在字幕上打出一个时间点，“距案发多少小时”，这种“时间标志”是一线民警办案时会采用的标记方式，用以记录和回溯案件进展，主创团队想让观众沉浸在警察破案的角度，增加真实感。
　　“大胆的想象力和跌宕起伏的矛盾冲突固然能吸引眼球，但这些并不是《他是谁》想表达的。”鲍成志希望这部剧回归现实、回归生活、回归平凡的人物，以前在技术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公安干警投入了一代人又一代人持之以恒侦破悬案，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以法的韧劲令人感动，“破案方法可以更新，但精神是必须要传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