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高云
　　采访前，演员黄轩迫不急待地给记者看他拍摄的哈尔滨：百年历史的马迭尔宾馆、西餐厅里的红肠和酸黄瓜、索菲亚教堂上空的云朵……照片的构图和色调很像他之前给大家的印象——文艺中带点若有若无的忧郁。他笑着说起关于这座城市的回忆：“哈尔滨红肠用来做下酒菜很合适，马迭尔冰棍的奶味很浓郁，好吃。印象最深刻的是哈尔滨的教堂，各种风格都有，很漂亮。”
　　很显然，他在哈尔滨拍摄电影《莫斯科行动》的那段时光非常美好，难以想象他饰演的竟然是一个阴狠、残暴的大反派。
　　演绎另类反派
　　“文艺青年”竟是暴虐劫匪
　　根据上世纪90年代真实的“中俄列车大劫案”改编的电影《莫斯科行动》在哈尔滨取景时，市民们踊跃报名做群众演员。但很多群演拍了半天戏也没看出来，黄轩究竟在戏中演的是好人还是坏人——他的文艺男青年形象太深入人心，谁能想到第一次演反派就塑造了一个带有变态特质的劫匪头目。剧中的苗青山看着文质彬彬，会西服革履去听交响乐，行凶时都带着耳机在听肖斯塔科维奇，但转眼间，凶狠、敏感、暴虐，又带着浪漫气质的扭曲人格让人不寒而栗。
　　黄轩也说，苗青山是一个很特别的反派，凶狠、残忍的暴徒内心却有优雅和文艺的一面，是个很两极、很扭曲的混合体。他不想塑造特别脸谱化的坏人，就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凶神恶煞的。“我觉得有的人并不太挂相，而且我长得也不是那个样子，我要结合自身的特质去找坏人的感觉，去想象他的成长，他的前史。”
　　首次出演反派
　　黄轩让剧中人物更加丰满
　　剧本里最初没有苗青山的家庭背景，人物的前传是黄轩和导演、编剧一起设想的：苗青山的生父是名乐手，在他小时候去世了，母亲改嫁，继父家暴、酗酒。在一个暴力的家庭环境中长大，苗青山心里充满了仇恨，所以他才会远走深圳，跟着刘德华饰演的瓦西里走私。瓦西里被捕后，为了换取和女儿见面的机会，他出卖了徒弟苗青山。原生家庭的创伤和被亲近的人背叛导致了他的疯狂，黄轩丰满了人物，所以他饰演的苗青山可恨亦可怜。
　　从业以来第一次在电影里出演反派，黄轩非常兴奋。但苗青山太特别了。为了走进角色的内心世界，他看了大量真实犯罪人员的视频采访，研究他们的精神状态，观察他们的神态，记录他们的真实故事，分析是什么导致这些人犯罪，心理动机是什么。就这样，苗青山在黄轩脑海中一步一步从善良单纯的小孩成为了内心残暴的匪徒。
　　刘德华穿浴袍到场
　　让黄轩瞬间“不紧张”了
　　电影里有一个名场面是在哈尔滨拍摄的，苗青山想象自己没有犯罪，在温暖的家庭中长大，最后成为了音乐家在国外乐团表演。拍这场戏是在2022年的秋天，当时的情况很难找到外国交响乐团，导演找遍了全国，凑齐了一支全是外国面孔的交响乐团。“长笛演奏家苗青山”的这一幕是黄轩的提议，为角色增加了悲凉的色彩。
　　黄轩觉得苗青山酷爱古典音乐，人物设定是在文工团长大，父母都是乐手，那他肯定会一门乐器。几年前拍电影时，他用过长笛，导演就和他一起选了两首曲子，《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和《卡门》的间奏曲，在拍摄的几个月时间里，黄轩有空就跟老师练习乐器。
　　和刘德华拍第一场戏前，他一晚上都没睡好，因为一上来就是拍苗青山用瓦西里的女儿威胁他，逼他加入自己的犯罪团伙。那场戏很长，是有三页剧本的重场戏，苗青山嬉笑着威胁师父，台词还要把两个人物关系的前史也介绍出来。
　　前一天晚上黄轩反复背台词、默戏，第二天一大早到现场，发现刘德华的状态很轻松，穿着浴袍，踩着拖鞋，跑过来跟大家打招呼，聊天说笑，黄轩说自己一下子就放松了。“他在现场就像你身边的一个大哥哥，没有任何距离感，华哥演起戏来很快就把戏点都给到你，刺激到你。就像打球一样，遇到一个高手，你打过去他马上就能接住，你来我往整个戏就活起来了。”他笑言那天的感觉挺不真实的，小时候家里门上贴着刘德华的海报，在自己心里对方是一个传奇。“我跟家人朋友说我要跟华哥一起拍电影，所有人都是‘哇’！”
　　接受采访时，黄轩感叹刘德华现在依旧能保持这么好的状态，实在太了不起了，而饰演警察的张涵予也让他震惊了一把。“涵予哥的体力极其好。有一场戏是他追我，我们在很高的架子上跑，跑楼梯，还不停地跳来跳去。距离很长，挺危险的，都是铁架子搭的，很容易踩空。我当时还在想要不要跑得稍微慢一点，不然涵予哥追不上我，但导演说要使劲跑。开拍后我就疯狂地跑，我天天跑步，速度挺快的，一口气跑过去再‘啪’地跳到一楼。跑完导演喊停，我一转身，涵予哥就在我身后。我当时就觉得他这体力也太好了，太赞了。”
　　打女人戏开拍前
　　让工作人员拿酒来“壮胆”
　　电影中苗青山突然变脸，暴打真真的一幕最近在视频软件上疯传，让黄轩成了“疯批反派顶流”。黄轩自曝这一幕还真有点不好拿捏，之前和饰演真真的文咏珊在《海上牧云记》里演过情侣，这回没说几句话就要动手，他问导演是不是太简单粗暴了，导演回答这场戏不需要过渡。黄轩就设计自己听着音乐，笑着进来，“她说什么我都笑，她说一句，我就笑一下，她就很诧异问‘你笑什么’，我突然变脸……通过这个笑来过渡。”
　　从来没拍过这种戏，开拍前黄轩故意没怎么跟文咏珊说话，还让工作人员给自己拿了点酒“壮壮胆”，寻找那种疯狂仇恨的感觉。开拍后他一把抓住文咏珊的脸，恶狠狠地看着她，文咏珊当时眼睛里的惊恐诧异非常真实，真的被吓到了。导演一喊停，黄轩赶紧道歉。
　　这次为了拍摄《莫斯科行动》的火车戏份，剧组真的买了一节绿皮火车。虽然是出演劫匪，在火车上疯狂砍人，可黄轩对火车的描述却浪漫又文艺：“小时候我从西北去广州，三天三夜都在火车上，太多回忆了。那时候的绿皮火车是最温暖的火车，我从兰州离开时一直哭一直哭，离开故乡伤心。”
　　他说对绿皮火车有种特别的情怀，这次一登上火车很多回忆就回来了。“电影真是有魅力，它可以还原很多东西，记录很多东西，追溯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