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20年代末正阳头道街，左侧为聚隆合百货店。

▲20世纪30年代鸿兴隆旧影。

▲现今聚隆合与鸿兴隆旧址。马佳·隼一/摄

▲1934年7月新开业的鸿兴隆百货店刊登的广告。

□宋兴文
　　哈尔滨老道外的正阳大街（现今靖宇街）是哈尔滨民族资本的聚集地，除了大罗新、同记等全国知名的商号，还有其他众多商号共同支撑起正阳大街的繁华。这其中，正阳大街与头道街的十字路口处，更是经营者下力气苦心经营的地方，大有正阳大街门面之称。从聚隆合在此的兴起、演变，可窥见老道外民族资本的早期发展。
　　一
　　正阳大街和头道街路口
　　老道外商业兴隆的门面
　　老道外最繁华的商业街当属头道街，其与正阳大街交叉形成的十字路口，更是黄金地段。20世纪20年代后，十字路口的四角先后建起四栋精美的新式大楼，它们各拥一地，鼎足相望，形成了正阳大街上最醒目的商业地标之一。
　　最早建成的是东南街角的同义庆大楼，建成于1920年，之后是西南街角的义发源大楼和东北街角的聚隆合大楼，均建成于1925年前后。最后建成的是西北街角的泰来仁大楼，建成于1927年。
　　这四栋大楼的分布很有意思，斜对的大楼楼层都是相同的，同义庆和泰来仁大楼均为三层，有繁复精美的建筑饰面。义发源和聚隆合大楼均为二层，建筑饰面比另两栋相对简单。四栋大楼均为转角建筑，大门开在转角立面处，斜对正阳街，大楼两翼分别处于两条街上，一般一楼为商用，二楼以上为住宅。同义庆和泰来仁大楼规模最大，其次是义发源大楼，聚隆合大楼最小，北头道街一侧只有两个双扇窗户。
　　这四家商号均开设于1920年前，起家时都是杂货店，最初店址均为中国传统商铺建筑，1920年后迁入新建楼房内。四家商号中，同义庆百货店和泰来仁鞋帽货店一直经营到20世纪40年代。义发源百货店经营到1929年，停业后店址成为同记开设的大同货店，1933年变更为莘华金店至20世纪40年代中期。聚隆合则经营至1933年，1934年店址变更为鸿兴隆百货店。
　　二
　　聚隆合服装百货店
　　经多年发展颇具规模
　　聚隆合所在位置原为同义庆绸缎庄，20世纪10年代末聚隆合迁至此处，随后建筑立面有所变化。20世纪20年代中期扩建为二层楼房，形成了后来的聚隆合大楼。
　　聚隆合是哈尔滨老字号百货店，以经销中式成衣为主，创办于1913年，财东为高云山等四名股东，经理李云阁，起初地址在傅家甸北大街，即道外北头道街。聚隆合开业之初是一家估衣行，1914年出版的《哈尔滨指南》将其列入估衣行。
　　估衣行是中国传统行业之一，又称估衣铺，出售新衣或翻新的衣服，也有销售旧衣服的。哈尔滨的估衣行多销售新衣。估衣行所售男女新衣都是中式的，区别于仅卖西装的洋服店。聚隆合经过多年经营后，逐渐发展成为一家颇具规模的服装百货店。
　　1922年前后，聚隆合的经理人为汤尚全，工商等级为头等。百货店是后来的称谓，传统惯称杂货店，至20世纪20年代，哈尔滨还以杂货店、杂货业称之。1926年《哈尔滨华人商工名录》收录了188家哈尔滨杂货商，“特等”只有4家，分别是大罗新、天丰湧、滨昌盛、公和利。“头等”有19家，聚隆合名列其中。
　　聚隆合也是老道外商号中较早安装电话的，电话号码为330。据记载，老道外安装电话始于1908年，当时滨江商会在北头道街创办了傅家甸电话局，最初安装电话的不足百家。1915年，与中东铁路签订合同实行全市联网后，用户达到856户。20世纪20年代末，电话号码升级为四位后，聚隆合变更为2330。
　　当时正阳大街路北，北头道街至北二道街一侧均已建成楼房，泰来仁鞋帽货店在1927年才建成楼房。大约1924年至1925年间，正阳大街路北与北头道街路东交口处原平房建筑拆除后，建起一栋二层新式楼房，聚隆合迁入新址营业，除中式服装外，还经营呢绒、绸缎等商品。
　　据1930年统计，新开设的聚隆合分店工商登记等级要高于总店，为三等三级，资本金三万三千大洋。正阳大街总店为五等三级，资本金一万一千大洋。
　　1932年夏季哈尔滨发生大水灾，哈尔滨很多商家经此重创，大受影响，灾后有些商家一蹶不振，有的彻底停业。聚隆合也是受此影响，水灾后经营了不到一年，就将正阳大街总店关闭，只保留北头道街一家店经营。据史料显示，此店到20世纪30年代末还存在，当时门牌为北头道街33号。伪满时期，聚隆合等级为五等三级，有店员27人，李云阁一直担任经理。
　　三
　　踏足百货黄金首饰业
　　进入鸿兴隆时代
　　1934年聚隆合将正阳大街东邻的鸿兴金店店面租下，开设了鸿兴隆百货店，聚隆合进入鸿兴隆时期。
　　鸿兴金店是哈尔滨著名的金银首饰店，开业于1923年，由刘寿山等八人合资创办，刘寿山任经理。鸿兴金店店址为聚隆合东临的两栋楼，开设鸿兴隆后，两家店面连成一片，正阳头道街至正阳二道街三分之二街面都是鸿兴隆的买卖。
　　鸿兴隆百货店主要经营绸缎、呢绒、布匹、鞋帽等百货，当时门牌为正阳头道街4号，工商等级为六等三级，经理邹鸿训，有店员16人。
　　1934年7月，新开业不久的鸿兴隆百货店在《大北新报画刊》上刊登广告，称“是随现代预备货物的商店。有最摩登的绸丝、夏布、毛布、衣料。夏天的社会必需品，市价特别低廉。不买货亦可以看看”。
　　1937年鸿兴隆百货店门牌变更为27号，经理高远亭，店员达到23人。鸿兴金店和鸿兴隆百货店均停业于20世纪40年代中期。
　　从聚隆合到鸿兴隆，商号的兴衰和时代的变迁皆成往事。时至今日，两家商号所在的大楼依然健在，虽已不复当年繁华，楼内也因拆改而变得面目全非，但它屹立在此已经90余年，聚隆合与鸿兴隆的历史与它密切相连。这一切，真实记录了当年我国民族资本最初在老道外的起步和发展，又印证了这些最初的经营者是如何在20世纪初的二三十年间，让老道外正阳大街成为中国著名商业街的。
　　（本文图片除注明外均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宋兴文  哈尔滨市历史文化建筑保护传承课题资料采集和城市规划建筑历史研究专家组成员。端街历史文创街区发起人，老俄侨文化复合体创办人。黑龙江省哈尔滨历史文化研究会理事，是哈尔滨有影响的餐饮历史文化学者及城史文物收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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