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初的中东铁路管理局。

沃斯特洛乌莫夫

当年沃斯特洛乌莫夫在哈尔滨的住宅。

原中东铁路督办公署。

　　□王树元
　　百年前，我国东北地区的中东铁路由沙俄控制，并且雇用大批俄国人和我囯的工人。当年，沃斯特洛乌莫夫成为第二任中东铁路管理局局长后，采取一系列措施，大批裁减中东铁路华工导致他们生存得异常艰难，纷纷表示抗议。哈尔滨市民为声援华工，特别在傅家甸“同乐大舞台”召开巿民大会，为华工争取工作权益，并且提出驱逐中东铁路管理局局长“沃氏”的动议。最终，维护了中东铁路华工的权益。
　　一
　　大批裁减华工
　　引发全市“驱沃”浪潮
　　1920年3月13日，中东铁路哈尔滨三十六棚总工厂、机车库等部门铁路工人，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罢免、驱逐沙俄分子、中东铁路管理局第一任局长霍尔瓦特的大罢工。罢工得到了全市各界民众的热烈拥护与支持，在大罢工浪潮的推动下，中国北京政府于3月14日，以中东铁路督办的名义，通知霍尔瓦特离职。
　　1921年2月2日，中东铁路公司董事会任命B·B·沃斯特洛乌莫夫为中东铁路管理局第二任局长。沃斯特洛乌莫夫上任后，将中东铁路长途电话权转让给日本，阻挠干扰中国政府收回中东铁路的各项权利。他裁减华工，还以要求加快列车周转速度、增加铁路收入为由，对全路工人实行了裁员减薪，延长工人劳动时间和增大劳动强度。
　　1922年4月，又以路局财政亏损为由，再次实行全路范围的裁员减薪，其中仅三十六棚总工厂被裁减的中国工人就达400余人。为此，中国工人们拊膺切齿，联合举行了罢工斗争，迫使铁路当局停止非法裁减工人。
　　1924年1月12日，沃斯特洛乌莫夫在中东铁路俱乐部召开募捐游艺大会，邀请中外官绅、社会名流观看戏剧。会上演出的剧目是《中国官员之子》《日本妓馆》两出戏，剧中人物都由俄国人扮演。这两场戏描写的是中国人及中国官场的丑态，中国来宾当即指出，这是对中国人的侮辱，当时在场的中国人无比愤慨。戏未演完，人们就纷纷退场，表示抗议和谴责。
　　事件发生后，哈尔滨市《晨光报》《国际协报》《东三省商报》等各大报纸，都报道了这一事件发生的详细经过和评论文章，这些报道进一步激起哈市民众对沃斯特洛乌莫夫的无比愤怒，强烈要求惩办沃斯特洛乌莫夫，驱逐“沃氏”的呼声越来越高。
　　早已对“沃氏”恨之入骨的三十六棚铁路总工厂工人，听到消息后，群情激奋，他们在1月15日举行了声讨“沃氏”大会，在声明中指出：“沃斯特洛乌莫夫早已与我国为敌，我三十六棚工友曾与彼进行过多次斗争，我三十六棚工友绝不等闲视之，现在不除还待何时？”三十六棚工人的呼声，受到全市各界群众和团体的热烈响应。决定联合起来共同行动，掀起一场声势浩大的“驱沃”运动。
　　1月31日下午15时，在道外商会召开了哈市各界群众团体代表联席会议。会上讨论了斗争的方法和步骤。会后，各界人士和团体分别呈文给中国有关当局，要求罢黜“沃氏”局长职务，并将其驱逐出境。
　　二
　　争取华工权益
　　拍成纪录片扩大影响力
　　1924年2月19日上午，哈尔滨市各界民众在道外同乐舞台召开“驱沃”市民大会。上午10时，大会正式开始，各界代表先后发表演说，历数“沃氏”罪恶及“驱沃”办法，全场掌声雷动。
　　中午12时游行开始，游行队伍4人一排，秩序井然，由三十六棚工人乐队作前导，自道外头道街至大水晶街，浩浩荡荡直奔道里，游行队伍长达1.5公里，哈工大中国学生自行车队前后穿梭，为游行队伍传递消息。此外还有各医院组织的救护队，如有伤病人员以便及时治疗。示威队伍前面举着白色横幅标语，示威群众每人手中高举“驱沃”“逐贼”“沃不去我不散”等字样的小旗，也有用俄文书写的小旗，行进途中不时高呼驱逐“沃氏”口号，沿途有多人向围观群众发表演说。另有一些会俄语者，用俄语呼喊口号，以告知围观的俄国人。途中有第六中学学生乐队加入，声势雄壮，气魄宏伟，沿途围观群众欢呼跳跃，更有人加入游行队伍。游行队伍到南岗时人数已达3万余人，百代公司及光明电影社还为游行队伍拍摄纪录片，扩大了此次游行的影响力。
　　三
　　当局逮捕“沃氏”
　　市民抗争取得胜利
　　游行队伍来到东省特别区行政长官公署，众人环绕大楼数周，逶迤蜿蜒，形若长龙，并高呼口号。随即派代表入室，向行政长官递交请愿书，随后队伍直奔大直街，至督办公署门前停队围绕，代表们进入公署面见会办俞人凤。当代表与俞人凤谈话之际，外面群众不断高呼口号。俞人凤急难万状，避不表态。代表们与俞人凤相持不下，外面群众连拥督办公所大门数次，势欲闯入，与会办讲理。
　　俞人凤也觉事态严重，只好向代表们提出“7日内办理”，代表们仍然拒绝。一位民众喊道：“他不马上解决，咱们就到铁路局，亲自找他算账去！”他的话立即在群众中得到响应，于是大家重新整队奔向中东铁路管理局。
　　午后16时，游行队伍来到中东铁路管理局，立即包围了办公大楼，不少群众冲进了大门。当时正在大楼内的沃斯特洛乌莫夫被这样的场面吓呆了，他手下的几个人把他藏进密室。副局长法那西非常惊恐，亲自带人把住门，试图锁门。代表们一拥而上用力将门拉开，法那西仍全力阻拦代表进楼。正在双方争执不下时，警务处督察长等人相继赶到。他们劝解代表请群众撤离，但大家坚持非见“沃氏”不可。就在双方谈判之际，代表们乘机奋力冲进了大楼，一直冲向局长办公室，却不见人影。法那西谎称不知其去向，说打电话给问问，而后借机溜掉。
　　众人更加气愤，决定搜查各室，但以维持秩序为名进来的几个巡警，上前阻止代表们的行动。同时大楼内的许多俄国职员也前来围观，各代表在楼内进行搜查，却没找到沃斯特洛乌莫夫。当代表们把情况向群众说明后，人们喊声雷动：“不在路局，就到他的住处找他！”群众一边撤离一边把写有“驱沃”口号的小旗，插满中东铁路管理局大院。沃斯特洛乌莫夫听说群众撤走后，才偷偷走出密室，乘车狼狈而去。
　　在哈尔滨市广大民众和中东铁路工人的示威声讨压力下，不久，当局不得不将沃斯特洛乌莫夫罢黜，并拘捕法办。轰动一时的“驱沃”运动，终于取得了最后胜利。（本文图片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王树元  哈尔滨党史研究会会员，热衷研究哈尔滨城市历史及党史，多部相关作品在媒体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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