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90年代的老都一处。  
　　▲20世纪80年代的松滨饭店。  
　　▲20世纪60年代人们在道里青年饭店就餐。  
　　▲20世纪70年代的道里市场饭店。  
　　▲本世纪初的开封灌汤包子铺。
　　□李文旅
　　百多年前，开埠后哈尔滨埠头（现今道里区）十分繁华，尤以“京鲁”帮的老饭馆出名。早年间，西十三道街就是饭馆一条街。福泰楼、老都一处等几十家馆子在此经营，后来有宴宾楼、永安楼，再后来周边相继经营的岳阳楼、开封包子、青年饭店、道里饭店、松滨饭店等的老味道，始终让哈尔滨人不舍。
　　一
　　老都一处，百年后成为网红店
　　提起道里的老风味，许多人都会想到老都一处，这可是一家正儿八经的百年老店。
　　老都一处最初只有七张方桌、两个单间，只能同时接待40人就餐，品种单一，就是三鲜馅饺子加上风味熏酱。但价格不贵，一时成为周边中小商贩、职员、自由职业者就餐的好去处。在这家饭店的就餐感觉非常好，饭前有热毛巾擦手、擦脸、擦脖子，还备有不错的茉莉花茶，都是免费的。餐具也讲究，银吃碟、银酒壶、银酒杯，一一陈列在食客面前，有一种华贵感。
　　当时，吃一顿饺子的大体价格是每人一餐五毛钱至八毛钱：一小壶酒三分钱，一小盘酱肉两毛钱，半只熏鸡四毛钱，一碗饺子八分钱。若只吃两碗饺子，一人不到两毛钱，就能品了鲜也充了饥。
　　据说北京的“京都一处饺子馆”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清朝乾隆年间，乾隆在北京城微服私访，走进了一家连匾都没有的小饺子馆。乾隆觉得这顿饺子非常好吃，就问：“这叫什么饭店？”店主说：“小店还没名。”心情愉悦的乾隆立即挥笔，写下了“京都一处”四个字，意为在北京只此一处。从此，这个小饺子馆声名大振。
　　1929年8月，河北人杨宝增在现今的道里西十三道街54号，挂起了京都“老都一处”的牌子。1956年2月老都一处公私合营，1966年9月改名为太阳升饺子馆，1979年11月恢复老都一处招牌，1993年兼并了福泰楼饭店。当年的福泰楼饭店是哈尔滨市最著名的大型餐馆之一，以经营传统京、鲁风味名肴和当地的山珍野味而久负盛誉。这家饭店于1902年开业于海参崴，1923年迁至哈尔滨道外区。
　　如今的老都一处，不但成为道里西十三道街上唯一的一家百年老店，也是哈尔滨少有的仍然红火的百年老店。
　　二
　　岳阳楼价格便宜受称道
　　在尚志大街有一家岳阳楼饭店，名字古香古色，尤以百姓喜欢的豆腐脑、豆沙饼、糖饼、油盐饼和小份家常菜而深受欢迎。这家饭店最初是一家馒头铺，开张于1946年，以“桃馒头”闻名哈尔滨。
　　“桃馒头”形似桃子，口感暄软耐嚼、香甜味浓。一个馒头看似简单，其实不简单。面引子是一面坡的啤酒花，发酵的时间夏季是三四个小时，春秋季是五六个小时，冬季是七八个小时。每袋面粉加四两糖、四两大油，然后均匀地先用大杠子压，再用小杠子压，之后将和好的面装入方箱，放在火炕上饧面。面饧好了，上屉蒸20分钟，出屉后在每个馒头上点个红点。当年，很多家住顾乡、新阳和傅家甸的市民，专门远道而来买“桃馒头”。1956年上海饮食服务公司专门派来学习参观团，学习岳阳楼的“桃馒头”技艺。
　　岳阳楼让老哈尔滨人怀念的是物美价廉，二两的馒头四分钱，烧饼七分钱，豆腐脑八分钱，干炸鱼、五香干豆腐、炒茄子丝、炒豌豆等家常菜一毛钱一碟。后来岳阳楼的原址变成了哈尔滨大酒家，再后来，岳阳楼成了人们记忆中的往事。
　　三
　　开封灌汤包子铺国营特色浓郁
　　开封灌汤包子铺开业于1965年，是现存的国营饭店之一，那里的师傅们在开业之前多次前往开封学习制作技术，再根据哈尔滨本地人食用习惯进行改良，今年是它经营的第五十九个年头了。
　　灌汤包就是包子里面有汤，肉馅与鲜汤同居一室，吃面、吃肉、吃汤三位一体化，是一种整合的魅力。老哈尔滨人就喜欢这口儿，那时候吃他家的包子，排队、等号是常态。热气腾腾的包子，谁不想吃。
　　至今包子铺还保存着一些国营饭店时代的经营特色，如先买票，后按号取餐。服务员都是上了年纪的阿姨，但生意却依旧火爆，天天挤满人，需要拼桌、等座，甚至可以说，吃饭都是靠抢座的。
　　包子铺总是座无虚席，在这里吃饭的顾客都很自觉。拼桌是很常态的事情，没有人独自占着一大张桌子，都自动自觉地默默吃着自己的那份包子，把更大的空间让给其他食客，偶尔还能聊上一两句。
　　四
　　松滨饭店荟萃南北各大菜系
　　1957年4月20日，哈市公私合营后的一家国营饭店——松滨饭店开张了。当时，这家饭店集中了哈埠的几位名厨，菜肴也把鲁菜融入东北风味，使得松滨饭店成为以鲁菜为特色，兼顾江南和广东菜品的著名饭店。
　　这家饭店的菜品炒肉拉皮、熘肉段、酥白肉、酥黄菜、樱桃肉、干炸丸子等都是哈尔滨的传统溜炒菜，还有鲁菜干烧鱼、生菜大虾、葱烧海参，粤菜六味豆腐和淮扬菜红烧狮子头等130多种菜品。熘肝尖三毛五分钱，熘肉段四毛八分钱，配上特色的包子，普通老百姓两元钱也能下一回大馆子。由于没有与时俱进，20世纪90年代松滨饭店摘幌停业，留给人们无限的舌尖回味。
　　五
　　道里市场饭店、青年饭店普惠百姓
　　提起道里的老味道，不能不说说道里市场饭店和道里青年饭店。
　　道里市场饭店位于道里八杂市内，也就是现在的道里菜市场。是1956年春天由八杂市附近的37家小食摊合并而成的。20世纪70年代，道里市场饭店是道里国营饭店八大中心店之一，当时下辖有中餐部、水煎包部、大油饼部、扒肉部、便餐部、饺子部、馄饨部等。虽然环境、设备简陋，但品种多样，简单实惠而且价格便宜。1988年3月道里市场拆除改建，道里市场饭店随之停业。如今道里菜市场成了网红打卡地。其实，那里一直就是哈尔滨人心中的美食胜地。
　　道里青年饭店位于道里西八道街，是1956年公私合营后建立的国营饭店，之前是一家私营饭店。那时西八道街是哈尔滨著名的饭店街之一，当时青年饭店墙上刷油漆墙围子，餐桌是大圆桌，喝水的杯子是搪瓷缸，三四个人吃五盘菜在那个时代也算丰富了。
　　如今，道里区的老馆子经过大浪淘沙，所剩无多，现今经营的仅有老都一处和开封灌汤包铺了，但这些老馆子、老厨师当年所倡导的“京帮和鲁帮”菜肴，早已与东北地方菜、南菜相融合，以百年后的特色菜摆上餐桌，得以延伸哈尔滨人的饮食文化。（本文图片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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