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杀
　　
　　烤箱里散发出来的麦香和奶香，诱惑着我敏感的味蕾。一声清脆的提示音，金黄色的小面包出炉了。急不可待的我，拿起一个还有些烫手的小面包，一口咬下去，松脆的感觉中夹杂着麦香和奶香，瞬间通过味蕾，传遍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放牛奶啦！”我惊喜地叫着。久违的味道，使我不得不在酒足饭饱后，说起记忆犹新的牛奶“味道”。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每天早晨，一听到街上“当当”的铜铃声，我就知道卖牛奶的马车来了。
　　那时卖牛奶的人很多都是从俄国来到哈尔滨的侨民。他们大多数都是从远东地区来到哈尔滨的。
　　我家当时就居住在偏脸子的安宁街上，这趟街最早叫兵长街。那时，不是每家每天都能喝上牛奶的。更何况在那个年代，能喝上牛奶的，大多数都是老年人、儿童和家中有需要的人。
　　记忆中，卖牛奶的俄国人穿着长筒靴，赶着满载铝制奶罐的马车，每天早晨走在泥泞的街路上，手里拿着铜铃，不停地摇晃着，兜售着刚刚挤出的鲜牛奶。计量器具是两个不同大小的白色搪瓷提斗，一个是半斤的，一个是一斤的。你需要多少，他就会拿出相对应的提斗，打开封闭严实的铝桶盖，从中盛出鲜牛奶。
　　记忆中，好像是半斤牛奶二角钱吧？我那时实在是太小了，记忆有些模糊。当然，也有记忆深刻的，那就是煮牛奶时的香味和漂浮在牛奶上面的奶皮，真的是太香了。那个香，真的是永远都抹不掉的记忆。喝完牛奶后，我还会很贪婪地用舌尖不停地舔舐着那些挂在嘴边的乳白色美味，享受着牛奶带给我的美妙时刻。
　　后来，就看不到赶着马车送牛奶的俄国人了。取而代之的是，家里可以订牛奶了，一瓶半斤。订牛奶的人家在自家门上开个小口，口的下方放个小木箱。每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就会有人根据订量，投递到这种小木箱中。那时的奶味还是那样纯香甘甜，纯得就像湛蓝的天空一样。舔一口纸壳奶盖上的牛奶，那个香，依然会沁透你的心底。
　　□王 仲